在这件事情后,刘贺老实了不少,路上再没有搞出什么幺蛾子。
镜头一转,已经到了灞上。
在这里,朝廷派来的一群官员早已经等待多时。
“见过昌邑王!”
刘贺下了马车一看,发现迎接官员之中最高级别的是刚刚就任的大鸿胪,心中顿时大为不喜。
当年汉文帝刘恒前来长安登基的时候,可是丞相陈平、太尉周勃亲自带着文武百官去迎接的。
现在迎接刘贺的竟然只是区区九卿之中的大鸿胪,甚至连个三公都没有?
简直就是看不起人啊!
就在此时,主管车马的驺官牵着马,带着属于大汉皇帝的御驾马车过来了。
刘贺看到这辆气派无比的御驾马车,心中的些许怨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笑得眯起了眼睛。
“寿成,你来驾车!”
“龚遂,你和本王一起上车。”
说完,刘贺也不去管还在那里等候的诸多官员,一溜烟地就上了这辆御驾马车。
上车之后,刘贺左摸摸右看看,一脸满足。
“这就是皇帝的御驾啊。”
“父王,你若是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也应该替本王骄傲了!”
刘贺的死鬼老爹昌邑王刘髆,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马车一路前进,很快到了广明东都门。
龚遂事先已经和前来迎接的大鸿胪等人有过接触,对该有的礼节心中了然。
于是龚遂就对着刘贺道:
“大王,按照礼制,您是前来给陛下奔丧,望见长安城就要开始哭泣以表示哀伤。”
“此地已经是东郭门,距离城门不远了。”
刘贺回过神来,原本想要哭几声,但突然又想起刚刚迎接时候的那个“低档”官员团,便哼了一声。
“本王连日赶路上火,喉咙疼,哭不出声。”
又过一会,到了真正的城门,龚遂又说了一遍。
刘贺冷笑道:
“城门和郭门有什么区别?本王才不会搞这种假把戏呢。”
龚遂无奈,只能听之任之。
车驾一路进入城中,引来诸多长安老百姓的好奇。
有人对着御驾马车下跪,大喊见过陛下。
这下子,刘贺的虚荣心顿时得到了满足,立刻打开车窗,对着下跪之人挥手。
下跪之人看到刘贺头顶的诸侯王冠,顿时愣住。
“大汉皇帝怎么会戴着诸侯王的王冠?”
这句话直接让刘贺憋了个大红脸,悻悻地关掉车窗,不再开口说话。
终于,刘贺来到了皇宫,即将抵达未央宫的东门。
龚遂这次终于忍不住了,非常严肃地对着刘贺道:
“大王,咱们昌邑国的吊丧帐篷在这个门外的大路北。”
“在吊丧帐篷之前有南北方向的人行道,距离这里也就几步。”
“大王请立刻在这里下车,向着宫门面向西匍匐,哭至尽情哀伤为止。”
刘贺正打算再推脱,龚遂盯着刘贺,道:
“难道大王真的要在历朝历代皇帝在天之灵的注视下,如此不尊重刚刚去世的先帝吗?”
刘贺愣了好一会,才怏怏开口。
“好吧。”
刘贺终于下了车,按照汉朝礼仪的要求,进行哭丧。
“六叔,本王的六叔啊……”
一旁的大鸿胪听着,表情突然有些不对,将昌邑国丞相安乐和郎中令龚遂两人拉到一边。
“昌邑王搞错了,不应该叫六叔,应该叫父皇!”
这是霍光的安排。
刘贺的确是昌邑王刘髆的后代不假,但这一次让他来接替皇位,是以汉昭帝刘弗陵之子的身份!
为啥要这么做呢?
因为霍光是汉昭帝刘弗陵的首席辅政大臣,刘弗陵死后,霍光继续辅佐刘弗陵的儿子,这才能叫做“名正言顺”。
说白了就是,刘贺想要当皇帝的话,就必须要从刘髆这一脉过继到刘弗陵这一脉,以刘弗陵继子的身份继位才对。
安乐和龚遂对视一眼,随后龚遂赶忙去刘贺身边,附耳轻声道:
“大王,得叫父皇,不能叫六叔了。”
刘贺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刘弗陵,当年可是击败了刘贺的亲爹刘髆等人,成为大汉皇帝的。
现在,还要让刘贺来当刘弗陵的儿子?
龚遂跟随刘贺多年,看到刘贺的模样就知道要发作了,赶忙轻声道:
“大王,为了皇位,且暂时忍耐一下!”
“等将来您大权在握,您想要册封先昌邑王为父皇,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
刘贺身体颤抖,双拳死死握紧。
诚然,刘贺的老爹刘髆在他小时候就已经死了。
但刘贺的亲娘,昌邑王太妃可没死!
这位昌邑王太妃对刘弗陵、霍光都是极为仇恨的,认为就是这两人合谋夺走了刘髆的皇位。
在养育刘贺的过程中,昌邑王太妃早就将这种仇恨牢牢地灌输到了刘贺的脑海中,根深蒂固。
刘贺当然在出发之前就已经知道是这种结果,可当真面对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