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曾天养那老贼呢,找到他的行踪了吗?”
郭松焘顿了一下,表情有些微妙地开口。
“大人,曾天养率部逃到城陵矶去了。”
城陵矶。
和岳州城不同,这一带地势起伏,非常适合构建营地。
而且又扼守洞庭湖和长江之间的出入口,能有效防止湘军水师从洞庭湖来犯。
一旦战事不利,太平军也能立刻从城陵矶上船,经长江撤回武昌进行固守。
此时,城陵矶一带已经修建起多座太平军大营。
这些大营依山傍水,扼守要冲。
曾天养带着最后一批从岳州城里撤出的将士刚刚抵达此地。
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岳州城,老将军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曾国藩,你就在岳州城里好好待着吧。”
曾天养的想法很简单——打野战!
太平军的优势永远都是野战。
城陵矶位于城外,摆脱了城池束缚的曾天养能在野外策划出更多的机会,暴打湘军。
只要能歼灭一定数量的湘军,让太平军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太平军就能在战力上再度反超湘军。
到那个时候,曾天养再反过来将岳州包围,让里面的湘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镜头一转,湘军主力大队已经浩浩荡荡进入岳州。
但湘军主帅曾国藩和其他湘军大将的脸上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
“曾天养这个老匹夫,竟然弃城而逃?”曾国藩忿忿地骂了一句。
根据回报,岳州城内适合从军的局面,府库里的所有物资,还有城里大户人家的财富等等,早就被太平军全部搬走了。
湘军从太平军手里夺回来的压根就是一座空城!
这对于心心念念想要复仇的湘军上下而言,难以接受。
好在,此时又传来情报。
“大人,已经确定了,贼军并没有立刻撤退,而是在城陵矶一带扎营!”
曾国藩闻言,心中顿时变得欢喜。
“太好了,还有机会。”
“曾天养一定是想要拖延时间,好把从湖南劫掠来的各种物资带走。”
“咱们赶紧追上去,绝对不能让曾天养跑了!”
湘军主力火速出城,和太平军进行对峙扎营。
但曾国藩还是不敢轻举妄动,马上发起突击。 湘军被太平军埋伏可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太平军营地之内,曾天养有条不紊地布置着。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咱们的水师该动起来了。”
很快,湘军的哨探们就注意到了一点。
许多太平军的船只早晨就立刻离开了码头,等到晚上才回来。
如此连续几日。
负责监视的湘军将领陈辉龙坐不住了,来找曾国藩禀报情况,然后道:
“大人,贼寇正在抢运物资离开,咱们得赶紧出击啊!”
曾国藩沉吟片刻,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确定不是曾天养那老匹夫虚张声势?”
陈辉龙正色道:
“末将看得清清楚楚,早晨离港的时候,贼寇的船只吃水很深。傍晚回港时,吃水很浅。”
这个细节,终于让曾国藩下定决心。
“这样,明日我和塔齐布大人在陆地上发起佯攻,牵制贼寇主力的注意。”
“你和沙镇邦将军两人率领一支水师精锐突袭贼寇水师,断绝他们从水上逃跑的可能!”
翌日。
又有一批太平军战船和往常一样,早早地就从城陵矶出发,朝着洞庭湖和长江的连接处而去。
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这支太平军船队突然拐进了偏离航道一处港湾中。
将船只停下之后,太平军的水手们吃力地将甲板上的一个个袋子搬到船舷旁边并打开。
只见这些袋子之中装满了泥土。
水手们一边将泥土倾倒入水,一边交谈着。
“你说咱们这招真的管用吗?”
“老将军都说了,做戏要做全套,鞑子肯定会上当的。”
“哼,这一次鞑子要是上当了,正好给湘潭那边死难的兄弟们报仇了。”
……
天色刚刚亮起,曾国藩、塔齐布就率领湘军的陆地部队,朝着城陵矶的太平军营地发动进攻。
砰砰砰!
嗖嗖嗖!
轰轰轰!
子弹、箭矢和炮弹不断从天而降,落在阵地上。
湘军呼喊着,奋力进攻。 许多湘军士兵被击倒在冲锋的路上,但剩下的士兵依旧奋勇冲击。
战前制定的目标的确是陆军负责佯攻,可若是当真打出了缺口,曾国藩也不介意让佯攻变主攻,直接干碎面前的太平军!
双方于陆地激烈开战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又一批太平军的战船出发了。
湘军水师大营。
由于彭玉麟日前突然病倒,如今负责指挥湘军水师的是褚汝航。
褚汝航对着陈辉龙、沙镇邦叮嘱道:
“你们只管一路追杀,咱们船大,不用怕他们!”
“长江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