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年。
似乎从出生起,我就叫这个名字了。
我对亲生父母的印象不多,所剩不多的记忆里就包含了这个名字。
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父母希望我年年平安,一生顺遂,可他们似乎从未祝福过自己。
父亲是个体力功,常年混迹在工地上,为我和母亲提供温饱。
母亲很勤劳,将我们的小家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们家没有很多钱,但是有很多爱。
父母不会吵架,会彼此体谅,即便我们活在出租屋里,他们的脸上。也是常年面带微笑的。
可是一场意外,再也没有让我看见他们的笑容。
那年我三岁,母亲说她要出门买菜,一会儿就回来,可是我在家里等啊等,一直等到了黑夜,也没等回我最爱的。
只等回了父亲,还有一群穿着统一服装的叔叔阿姨们。
他们说什么‘通缉犯’、‘已经抓到了’、他们说‘节哀’,他们说的那些,我全都听不懂。
但孩童时期的我还是意识到了什么,冲进他们中间问道:
“我妈妈呢,她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要了,如果妈妈早点回来,我以后都不吃了。
大人们看着我的目光,有我看不懂的复杂,直到那些叔叔阿姨们离开,谁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那一天父亲很沉默,不同于往日的诙谐幽默,他用粗粝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美貌是一种罪孽,幸亏你是个男孩子。”
那一天,父亲一直在和我道歉,他说:“年年对不起啊,我爱你,但我更爱你妈妈。”
后来他还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一觉醒来,又看到了那群叔叔阿姨。
他们抬走了正在睡觉的父亲,有个叔叔说:“没有亲人了,只能送去孤儿院了。”
那句话让我意识到我的父母不要我了,我没有爸爸妈妈了。
我嚎啕大哭,那个时候的我并不知道,那句话也成了我接下来一年的噩梦。
我被送到了孤儿院。
孤儿院是什么样的?是饥饿?是疼痛?还是黑暗?
院长说,来到这里的孩子都是有罪的孩子,所以父母把我们丢弃了。
他说我们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
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要吃馊饭馊菜。
因为我们有罪,所以我们要拼命干活。
因为我们有罪,所以要挨院长打骂。
院长真是一个正义的使者,面对我们这群有罪的小孩子,他是一副嫉恶如仇的面孔。
可是面对前来资助的大人们,他又是另一副慈祥和善的面孔。
不对,他其实还有另一副面孔,那就是面对孤儿院的女孩子们。
总有几个女孩子可以不用吃剩饭剩菜,不用拼命干活,不用挨院长打骂。
院长还会给她们偷偷开小灶,有个穿粉色碎花裙子的小姐姐偷偷和另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小姐姐说,院长请她吃水果了,就是水果的味道有些奇怪,又腥又臭的。
我路过听到这句话时,旁边的女孩子一脸羡慕地看着她,说院长对她真好。
穿碎花裙子的小姐姐又说,院长说了,下次请她的另外两个嘴巴也吃水果。
两个女孩子商讨,人不是只有一个嘴巴吗?
我心中也有这个疑惑,可是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吃水果的女孩子,这个问题就我遗忘到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那些我见过的叔叔阿姨,把我们所有人都刑满释放了。
他们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抬出了不少女孩子的尸体,我在其中一具腐朽的尸骨上,认出了粉色的碎花裙子,再次想起了那个问题。
这次我有了答案,美貌是一种罪孽,幸亏我是男孩子。
有不少记者对着现场拍照,说要登报,后来孤儿院的好多小朋友都遇到了新的爸爸妈妈,用他们的话说,有了新的爸爸妈妈,就可以吃饱穿暖了。
我也遇到了新的爸爸妈妈,我知道这意味着我又有了很多爱。
新爸爸也姓陈,听说我也姓陈的时候,摸着我的头,对我的新妈妈说,
“就他吧,一定是特别的缘分让我们相遇了。”
新的爸爸妈妈很温柔,就是他们住的地方太偏僻了,可以用人迹罕至来形容,他们还会离地飞行,虽然只有半米,但我依旧以为我遇到了神仙。
新的爸爸妈妈问我想不想要继承他们的衣钵,也学他们这样飞来飞去,我拼命点头。
然后他们带我去见了爷爷奶奶,几个姑姑,他们都对我很满意,纷纷给我塞了见面礼。
爷爷奶奶的见面礼是亲手给的,几个姑姑的见面礼,是用长棍挑着给我的。
我当时有些不解,可是初来乍到,在孤儿院里学会审时度势的我,默默咽下了心中的疑问。
我能感受到他们喜欢我,这就足够了。
新的爸爸妈妈对我真的很好,让我再度体会了吃饱穿暖的感觉。
他们会手把手地教我一些小法术,爷爷奶奶也会亲自教我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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