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这个群体中,总会发生一些没有理智的从众效应,进而造成极大的悲惨现场。
现在就是如此,当徐强举起棍子指着涂翡后,其他对峙的学生们也举起了武器,试图恐吓她知难而退。
涂翡看着这场景,手指微颤,而后狠狠攥起。
她的眼神毫无预兆的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之前是清正、包容、急切的,那现在只有极度的冷漠和凶狠。她看着对她竖起武器的人们,看着那些疯狂狰狞的脸,好像整个世界都褪去了颜色。
此时世界寂静,只有藏在心底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干掉他们。
涂翡手一松,包裹掉在了地上,她以一种难以企及的速度冲向敌人,手握成爪,下一秒就护住了徐强脖子,按着他猛地往地下一惯。
极致的速度和强烈的撞击,让人连挣扎都来不及,直接失去了意识。
她抬起头,眼底的凶狠更甚,让人不寒而栗。
这边的动静影响了打斗的人,除了最底层的池步湘和被他抓着打的秦硕,其他人都爬起来戒备地围向她。
涂翡扔了徐强,站起来握住最近的木棍,这人被扯得一个踉跄,涂翡用膝盖撑着他,双肘并用,砸向这人的后背肋骨。
不过其他人的攻击影响了她的动作,这人肋骨没断,只是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干呕。
到底只是学生,哪怕武斗了很多次,但和涂翡这种从小练到大,又从死人成堆的战场里爬出来的人不一样。
她身法诡谲,让人无法凭体重和人数压制她。
拳拳到肉,池步湘和秦硕还没从雪里爬起,学生们就都倒在地上呻吟了起来,无一幸免。
“你谁啊,我要报警!”秦硕松开池步湘,半跪在地上崩溃地大吼。
涂翡冷漠的眼眸转过去。
还有一个。
她走上前,弯下腰,揪住秦硕的领子将人提到身前,朝着太阳穴一拳砸下。
池步湘抢先一步,挡在秦硕面前,手臂交叠着夹住了涂翡的拳。他被这冲击力打得闷哼一声,但依旧死死抱住了涂翡的手。
涂翡与池步湘对视着。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池步湘嘴角的血流到雪地上,“啪”的一声,滚烫的温度与冰冷的雪交融,升起一缕白烟。
池步湘顾不上擦血,努力释放善意:“别搞出人命,会死人的……”
他不能让事态无法挽回。
比起那些顾头不顾腚的人,他一直注意着全场,自然看到了这个自称是公安的女人。
他对她的到来抱有一丝庆幸,他宁可被公安警告,也不想在言语中被定下罪名,被践踏尊严。
就像徐文斌一样。
他看到了,她突然发疯是因为有人对她举起了武器。
所以,不能攻击她,一丝一毫的攻击性都不能有。
涂翡看着这双干净友善但透着疲倦的桃花眼,突然想起了她的战友。
就像是有了锚点,飘摇狂烈的世界镇定下来,逐渐有了色彩。
然后,入目的是一张唇红齿白、俊朗漂亮、好看到与这个时代都格格不入的脸,哪怕沾染了污雪尘土。
涂翡不为所动,只淡声道:“松手。”
池步湘松开手,紧绷的心重新跳动。
涂翡不是毫无意识,但这种强烈的攻击欲望她无法控制。
思及此,她有些疲惫,站起身,也没回头,就这么倒退着走了几步,退到雪堆旁的长椅跟前,坐下。
看着满地呻.吟的伤患,她挑眉:“还不走?”
她下的手她知道,她只是想把这些人都放倒,让他们失去反抗能力,而这些人倒得又快……除了被她扣头的那位可能有脑震荡,其余的都是皮肉伤,顶多疼上一个来月。
最狠的那下肘击也偏了,不然怕是要出事。
也幸亏她手上没带什么杀伤性武器。
凝滞的气氛被打破,池步湘坐了起来,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神挑衅不屑。
痞里痞气的气质掩盖了那副好容颜,甚至他身上多了种矛盾的攻击感。
他摸了摸眼角的伤痕,嘶了一声:“怎么,需要我去公安局帮你们报案?
正好你们也解释解释,本该留校反省的人是怎么溜出来殴打无辜群众的。”
学生们面面相觑,看了一眼涂翡,心尖一颤,没等秦硕发话,互相搀扶着跑了。
秦硕咬牙暗骂一声,走向晕过去的徐强,发现人还活着,松了口气。
他半拖半抱着将人拉出去好远,走到安全范围,这才回过头看池步湘:“要是人出事,我不会放过你的!”
他没敢看涂翡,就怕惹毛这个煞星。
池步湘听多了这种威胁,不太在意。
学校之前也不是没死过人,大型武斗致死的、自杀的,死了快十个了,也没见谁受到惩罚。
何况人还没死。
反正一切都是革命斗争。
他倒是很在意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他道了一声谢,将地上的包裹提到她身边。
看涂翡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也走了。
只是他走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