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确切依据的:“他刚进学校那会,我在他脚边捡到一张纸条,那个内容,哎呦……那我肯定要干涉嘛,把人拎到办公室没问两句,他倒先发火了,后来查清楚了,确实不是他,我给他道歉,他还不接受,我就纳闷了,怀疑他早恋而已,不是就不是嘛,至于这么委屈吗。”
他说着说着也有点委屈:“我好歹也是他老师吧,每次见面跟他说尽好话,哄了两个月才哄好,谈恋爱那会追我老婆都没那么低声下气过……”
红梅和学徒齐齐发出爆笑。
至于庄殊绝,简直要谢谢沈锡舟了。
谢谢他在被错认成典型时没当场发飙、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
洗过头,红梅开始着手给庄殊绝拉头发。
三个大人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庄殊绝半出神地看着镜子,身边的沈锡舟依然在看书,偶尔慢条斯理翻上一页。
她没想到他拿的居然是数学高考真题集。
这么认真,考几分啊?她刻薄地腹诽。
沈锡舟的完工时间远早于她,红梅的徒弟给他洗完头出来,他不耐烦等吹干,胡乱擦了几下就示意徒弟停手:“没吃饱,我出去吃点。”
苟主任:“我陪你去。”
庄殊绝都懒得提醒他刚才是谁放话要守着两个学生才放心的,现在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算怎么回事?
沈锡舟不想苟主任陪。
苟主任瞪他:“你以为我没听见别人让你帮忙买手机?”
沈锡舟太无语了:“你怎么还偷听别人讲话啊?”
庄殊绝眼风都没往旁边扫一下,突然来了句:“双标。”
苟主任还以为她说的自己,连忙好声好气地哄:“殊绝,你饱了吗?老师给你买点吃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庄殊绝还没放下对苟主任的成见,自然不想承他的情。
沈锡舟对她的指控心知肚明的同时置若罔闻,没事人似的,她一摇头,他扭头就走,顶着头乱糟糟湿漉漉的短发,出门的时候很自然地偏了下脑袋,个子高的人长久以来形成的肌肉记忆。
他们走后,红梅理发店里冷清下来。
庄殊绝光明正大玩起了手机。
又有丁襄的未读消息,他问她头发还要多久。
他一如既往的嘘寒问暖,好像什么龃龉都不曾发生。
庄殊绝越看越觉得没劲。
放下手机,她发了会呆,见她无聊,红梅徒弟问她看不看书。
“看。”她连什么书都没问。
不挑。
然后徒弟转手把沈锡舟扔在桌子上的高考真题集递了过来。
“……”
犹豫一下,她接过。
扉页上的签名龙飞凤舞,她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这个写法。
她还以为他叫“沈西舟”。
沈锡舟回来的时候,红梅理发店里的工程也差不多进行到了尾声。
庄殊绝原本波浪卷的头发完全拉直了,满头乌黑浓密的发丝服帖地垂坠,在白炽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红梅将她两侧的头发别到耳后,一张天然去雕饰的脸庞完全展露出来,尽态极妍。
红梅想给她拍个照片用作宣传,遭到她的拒绝,也不生气,仍然笑眯眯地赞叹:“太会长了,我活了40来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
“完了,得把我们学校那群傻小子看得五迷三道,早知道检查的时候放个水了。”苟主任也半开玩笑附和,不忘叮嘱,“殊绝,一会回学校把头发扎起来啊。”
马后炮,庄殊绝恹恹地耷着眼睛,不给面子。
余光里,沈锡舟置身事外,她完全能想象出他看都懒得看她的傲慢模样,任凭几个大人把她夸得天花乱坠,兀自往椅子里一坐,然后,他从裤袋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
庄殊绝还以为自己看错,扭头一看,这人居然真的当着教导主任的面玩起了手机。
不是,他怎么这么嚣张?
耳边聒噪的聊天突然中止,变成诡异的安静,沈锡舟抬头,先看看苟主任,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机,一时也有点发怔。
为时已晚。
他静默片刻:“这是校外。”
“你一会不带回学校吗?”苟主任说。
但毕竟在校外,他也不想做得太绝,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锡舟麻利地把手机塞回去,不经意间,对上庄殊绝尚未收回的目光。
他额前碎发零落,经过染色格外漆黑,眼神也深,她敏感地察觉到他气场中突如其来的攻击性,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女生的第六感往往很准。
当他开口,腔调一如既往的恶劣:“喂,你。”
她才不理他,当没听见,回过头对着镜子适应新发型。
沈锡舟对她的耐心撑死了两秒钟,等不到回应,直接朝她探手。
庄殊绝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臂护住自己。
他被她的反应弄得稍怔。
明白过来,短嗤一声,手径自往下,来到她膝头。
庄殊绝只觉腿上一轻。
他一根手指都没碰到她,捏着书角,拎了本书上来。
大家都哄着她依着她,只有他,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