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店事件过后,庄殊绝有好几天没见过沈锡舟。
俗话说眼不见为净,但她并不觉得多清净。
她和江开隔壁班,而沈锡舟和江开的友情驰名远桥,看见江开约等于看到沈锡舟。
他二人是同学们口中的常客,她时常听到他们的光辉事迹,这俩人似乎视校纪校规于无物,三天两头惹是生非。
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高一16班和同届的交集不多,所见所闻多与高二高三相关,但被学长学姐们嫌弃小学鸡,一直处在两头不是人的尴尬境地中。
这学期开始,也不知道怎么的,隔壁几个班,尤其是男生,开始对弟弟妹妹们格外热情起来。
每逢课间,走廊上总是一片送往迎来,切磋交流,实现民族大融合。
这让后窗口的庄殊绝和陆千帆深受其扰。
这天谭宵课间来找陆千帆,发现走廊上的动静,看向庄殊绝的眼神就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怎么?”庄殊绝好笑道。
谭宵说:“丁襄是真放心啊。”
庄殊绝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冲陆千帆来的呢?”
谭宵完全没被她激到,只笃定地反问:“谁敢?”
谭宵和陆千帆是校内最出名的情侣,没有之一。
陆千帆自己出的头,而且高一进校第一天就出了。
刚开学,同学们尚为陌生,拉近人与人关系的最有效的捷径莫过于八卦,而新生之间最容易引发共同话题的莫过于学校的风云人物。
有个女生提到,刚才在楼梯上看到一个高三帅哥,眼睛里面长了颗痣,她特意跟去看了班级。
其他人撺掇她勇敢追爱,还给她出谋划策,陆千帆在一边静静听着,在话题结束之际,一句话把全场干沉默了:“不是痣,是我不小心戳到的铅笔印。”
她微笑着扫视众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善妒:“希望这是你们最后一次聊他。”
庄殊绝有心要报谭宵瞎提丁襄的仇:“那你毕业了呢?”
谭宵箍着陆千帆的脸用力晃了两下,带点撒气的意味:“不放心啊,管不住她,最喜欢随便加男人。”
陆千帆坚决不肯认错,还撺掇起庄殊绝:“你也加断眉哥笑面虎试试。”
庄殊绝:“加他们干嘛?”
“好奇啊。”陆千帆说,“难道你不好奇?”
庄殊绝想都没想:“不。”
至于那天在理发店好奇的问题,前两天她路过学校宣传栏的时候,记起这事,在成绩榜前驻足了片刻。
脸顿时就黑了。
第一名。
让他装到了。
“对了。”庄殊绝想起点重要的事,对谭宵说,“你别随便出卖我的情报。”
谭宵:“我出卖什么情报了?”
“我去外面拉头发,不是你告诉丁襄的?”
“是他自己来问我的。”为了自证清白,谭宵直接把手机递了出去,“不信你自己看。”
庄殊绝还不至于没眼力见到查朋友男友的手机,只强调说:“问你你也不要说。”
谭宵的手机没能收回去,被陆千帆截下,光明正大查起了岗。
“行,不说。”谭宵跟庄殊绝投降,投降归投降,不情不愿的,“做个头发是什么机密,还不能说。”
陆千帆随手删了他两个校内网女性好友,闻言凶巴巴抬头:“她说你就听着。”
*
庄殊绝再跟沈锡舟碰面是周五。
那天她掐着点刚到班里,就被卫生委员提醒扫包干区。
“下雨天也要?”
卫生委员一脸的爱莫能助:“风雨无阻。”
“你们远桥怎么这样?”本来下雨天就烦。
“也是你的远桥。”陆千帆纠正她,“走,我陪你去。”
于是冒雨干保洁的烦躁摇身一变,变成和好朋友一起堂而皇之翘掉半节早自修的暗爽。
铃声已经响过,举目望去校园空空荡荡,楼宇和茂密的绿植笼在细雨里朦朦胧胧,风里传来学生早修的朗读声,随着风力的变化时响时轻。
陆千帆忽然开始唉声叹气。
庄殊绝侧头:“昨天晚上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要当面告诉我。”
陆千帆铺垫好了情绪:“等谭宵毕业,我应该会跟他一起去英国。”
庄殊绝并不意外,她早已预料到陆千帆总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打趣一句:“这下谭宵能放心了吧。”
“女朋友太美的烦恼。”陆千帆也笑嘻嘻地说。
心照不宣地,谁都没走煽情路线。
正这时,值日的老师从拐角走出来,看到二人手里的扫帚和簸箕,板起脸凶了一句:“快点!铃都响了还慢吞吞的!”
两个女生正了脸色跑开了,远远听到那老师在背后吐槽:“扫个地还要陪,女孩子就是女孩子……”
可事实证明,男孩子黏糊起来还有女孩子什么事。
隔壁包干区,两个男生拼了同一把伞,勾肩搭背,有说有笑,一人负责拿扫把一人负责拿簸箕,扫个地扫出了连体婴的效果。
同是雨天扫路人的境遇并没有产生惺惺相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