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舞曲(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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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兴奋,忙问:“真的吗?那你就是我的老师,大体老师!”

一想到吸血鬼的漫长寿命,她摆手:“算了,我又活不过你。”

“没准是真的呢。”奥黛轻声说。

宁白看着她,突然就不说话了。

天台的风呜咽着吹来,托起她蜷曲的乌发和悬垂的白纱,敛眸之时,她的美丽忽然变得寂寥而孤独。

仿佛是人间最后一只仙鹤,即将展翅高飞。

宁白渐渐收起了嬉皮笑脸,下意识想要拽住她。

不等她动手,须臾风止,飘扬的乌发与白纱自然垂下。

她看见那只仙鹤转身走向了人间。

其实并非风止,而是有人站在了风口处,挡住了源源不断吹向她的大风。

黎信步银色的作训服被吹得鼓胀,而他的足下却生了根,像山巅生长的大树,伫候着仙鹤归来。

楼下响起了押解车鸣笛,稍作休息的队员们纷纷开始行动,抬着不省人事的双生子吸血鬼,朝安全出口的楼梯走去。

按惯例,黎信步走在最后。

照明的黄灯高悬于顶,灯光均匀地洒落在奥黛的后背上,白纱泛着莹莹的光,两片单薄的肩胛骨微隆,像是振翅起舞的蝶,以金色蔷薇作胸腹,两只翼点为触角。

白纱随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在即将泄露出更具象的美丽前,黎信步挪开了视线,将作训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奥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吸血鬼不会冷。”

黎信步轻咳:“你就当是我热。”

奥黛不喜欢奴隶自作主张,把衣服扔给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黎信步揽过衣服,走到她身边,不经意问:“翅膀是怎么伤的?”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

黎信步耳尖发红,语气强硬:“我一个奴隶还不能过问主人的事了吗?”

奥黛:“?”

“和我说说吧,”语气稍稍放软,克制地不外溢出一丁点让人有负担的心疼:“是谁伤的你。”

奥黛没什么表情地说:“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是谁杀的她?”

“她自杀。用一把圣银匕首。”说到这里,奥黛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刻薄的弧度,并掌作刀,在喉间轻轻一抹:“很轻松就能杀掉自己。”

黎信步勘破了她的刻薄,直面冷淡笑容下的脆弱,轻轻问:“会很难过吗。”

她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不。”

难过?可笑。

她不会为软弱之人难过。

何况,从来也没有人教她如何归类和整理自己的情绪。漫长的三百多年,绝大部分时候她只是觉得痛苦。

平静而清醒的痛苦。

黎信步看着她蹙起的眉头,突然朝她伸出了手:“想要听听吗。”

“我尽量想一些快乐的事情。”

她忍不住靠近他的美妙,指尖缓缓地伸去,却在即将触碰的那一刻停止。

“不用了,我并不感兴趣。”

视线落到了他的食指上,绿藤戒臂像在他的指根缠绕攀爬,无端地,看着有些不顺眼。

奥黛说:“戒指,还给我。”

“好。”黎信步点头,捏着戒圈轻轻一拧,戒指纹丝不动。

奥黛:“?”

再次尝试,依然不动。

奥黛:“!”

她往前走了两步,亲自上手,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用力扭拽他的食指。

戒指像生根一样,怎么都拔不出来。

指关节被拽出“咔咔”的弹响声。

他的表情隐忍,却没有阻止。

奥黛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杀机,眯眼打量。

“你看上去像是要砍我。”他说。

“是。”女爵毫不心虚地承认,认真地思考着砍掉指头拿回戒指的可行性。

“它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当然。”

这可是历代海尔珀林公爵给爱人的定情信物,也是她父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她眼神一凛,望向黎信步:“我必须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