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沙哑粗粝之感,反而如同百雀鸟一般空灵悦耳。
唐枳摸着喉咙,眼里瞬间模糊。
多久了……
她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她曾被打到站不起来,在冬天地上躺了一夜,感染了风寒,再后来她的嗓子就彻彻底底坏了。
妇女看到她这样子,心下一慌,赶紧把女儿抱到怀里,眼里也是红的:“阿枳你受什么委屈了?你跟妈说啊,别逞能藏在心里,爸妈都会站你身后,你别怕啊。”
妇女身上有一股稻草桔梗燃烧后的味道,唐枳闻着这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气息,眼眸一颤,双手颤抖地抱住妇女,感受到手里是实实在在的温度,她更用力抱紧,生怕一松手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喉咙哽咽不清:“妈……”
“诶,妈在这。”
唐枳从没有试过这么不真实,她一遍又一遍喊着,妇女也不厌其烦回应她,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唐枳闭上眼,她一时分不清到底哪一边才是真实的:“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
妇女松了口气,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哄她:“阿枳不怕,那只是个噩梦而已,不怕了,爸妈都在呢。”
“是啊,噩梦而已,”中年男人弯着腰捧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从楼下上来,“孩子他妈,赶紧让阿枳喝了这碗汤,压压惊。”
“诶?好好好!”
妇女连连应下,接过碗,吹了吹,端到唐枳嘴边,“阿枳,来喝汤。”
唐枳乖顺地喝了汤药,仍旧没放开妇女,妇女只好对男人说,“今晚我陪阿枳睡。”
——
唐枳又休息了两天,从一开始的不敢相信再到后面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脱离的那个噩梦一般的苦海,一朝重生回到1985年。
这栋小小的二层楼,老旧又熟悉的物件,全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院子里簸箕晒着红豆芝麻辣椒等等作物,竹篙下是一摞摞的玉米棒子,院子里围起来的围墙差不多有一个人高,上面缠绕攀爬着绿色的爬藤植物,每到夏秋之际,一半红一半绿,像是把夏天和秋天一同装了进来。
木窗下停放着一台二八杠自行车,再过一点是几盆蓝雪花,花团锦簇。
是了,这是她的家。
唐枳身体养了几天,此刻看到这一切,内心深处传来一股无法言喻的激动,大概又怕这是一场梦,她连忙抬起手背狠狠咬了一口,是疼的,这不是梦。
唐枳推开院子里的铁栅栏,走出去。
然而还没走多远,就在路口看到了一个青年身影,唐枳顿时就僵在原地,一股寒冷从脚底窜了上来。
她化成灰都不可能会忘记这个人。
徐章。
她重生前所有的噩梦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