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盛亭平静的外表下是汹涌的怒意。
“怒了?多久没见你动这么大情绪了。”陈四爷噙着笑,“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情绪不可外露,哪怕是气的要死也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我之前以为你在这方面已经做的很好了。如今看来,只是没有遇见能叫你破功的人和事罢了。”
“走吧。我领你去瞧瞧,你的姜小姐一直把你当成什么。”
陈四爷有些得意道:“你也有中美人计的一天?”
何盛亭回:“我知道她的身份。”
“这才是这招计谋的高明之处。”陈四爷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一下,扭头点破道,“若是当初你没看破她的身份,你便不会把她带回去。”
“破绽是你们二人故事发生的缘由。当然也有姜小姐的美貌加成,我阅遍无数美女,却依然为她着迷。”
何盛亭绷着脸,凌厉的眼刀扫过陈四爷的脖颈。
姜映夕被人带入某个不知名的房间,在进去之前,她同两位西装男交过手,最终败下阵来。
“姜小姐,得罪了。”他们原本想好好请人进屋子,但从刚才姜映夕展示出的拳风和腿法看来,他们需要借助一些外部工具。
姜映夕最后被五花大绑送入了没有开灯的房间内。房内的窗帘垂放着,只从织布的缝隙里透出些微光亮。
她被放置在房内正中间的椅子上,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不是床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在黑暗中适应了房内的环境,一间普通的酒店睡房。
她后背对着房门而坐,开门声在身后响起。
姜映夕侧头往身后看了看,视线受限,模糊中只看见地板上倒映出一道细长的身影。
“谁?”
“美人鱼小姐,是我。”能这么称呼她的只有陈四爷。
房门重新被关上,陈四爷站在她身后。
姜映夕笑他,“为什么要站在我后面,见不得人吗?”
人站在她身后,这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嘴巴子很伶俐。”陈四爷依旧站在她身后,脚步声在进屋后不久便停了。
听发声的位置,他距离姜映夕还有些距离。
“姜小姐似乎对我很感兴趣。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缘分,是有某一方的蓄意接近。”
“我与姜小姐的年龄虽然差距较大,但若是你不介意,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
姜映夕偏头,想看却看不到身后的人,“试什么?你说我蓄意接近你?四阿叔,是你先接近的我。我们尚未见面之前,你就已经设好陷阱想要除去我了。这事你忘记了吗?”
听见姜映夕不拐弯的话,陈四爷也明白了对方不想和他绕弯子。
“姜小姐好记性。”
“有人要害你,可不是要记牢?”姜映夕拧动了下身体,“陈四爷在二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绑小孩的吗?”
她有意把话题往二十多年前的那桩旧案上引导。
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陈四爷绕过她走到前面去,转过身来和她对视,在她看不见的后面站着何盛亭。
三人在这个昏暗的房内列于一条直线上。而姜映夕却只以为房里只有她和陈四爷。
她靠坐在木椅上,如果可以的话,她想翘起二郎腿。
“原来是故人之女。”陈四爷走近俯身辨认她的眉眼,“可惜当年追着我查的人太多了,光看你的脸,我想不起来。”
作恶之人,总是容易忘记自己的恶行,反而只有被伤害的人,永远记得那些受过的苦难。
姜映夕怒瞪他这一副毫不在乎的嘴脸,“你嚣张不了多久的。”
“是吗?就凭你们?你们可比当年那两位差远了。”陈四爷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俯视姜映夕,“那两位死的老惨了。”
椅子腿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姜映夕在挣扎的过程中憋红了脸。
“啧啧,真是一副好皮相。”
“你别碰我。”姜映夕朝他呸一声,“拿开你的脏手。”
“迟早有一天,你会受到制裁的。”
陈四爷有些挑衅,“迟早有一天是哪一天?别等我寿终正寝之后,你们还拿我没办法吧。”
目前就是这种情况,姜映夕质问:“你的良心过的去吗?”
“良心是什么?能当饭吃吗?”陈四爷笑她,“你看警署的人也并非都有良心呢,更何况我。我让他们带你过来,你不也得迷迷糊糊地被骗着过来吗?”
他用手背抚过姜映夕的下巴,“要不,你跟着我,之前发生的不愉快就一笔勾销。”
“我要是不跟着你呢?之前发生的事情要怎么着?”说实话,他们二人之前并无任何交集,唯一有关系的就是何盛亭。
“你跟着何老板无非就是想调查我。我现在站你面前,你何不直接跟了我。”
“你是畜生。”
“哈哈哈,那畜生养的儿子呢?”
“小畜生。”
陈四爷挑眉,“枉费何老板多次护你,你竟然这样说他?”
姜映夕别开脸,她刚才的话说的有些快了,没经过思考。
“性子够烈,你不怕我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