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和时闻屿?”姜映夕以为自己听错了,对方递东西过来的样子就像是在给新人随份子钱。
她又问了一次,确切地在对方嘴里又听了一遍这句话。
“是什么东西?”姜映夕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昨天一天反常的行为,加上今早突然交过来这么个东西,是谁都会警惕的。
“你拿着。”何盛亭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是你们需要的东西。”
东西一接过来,就听见何盛亭用冷硬的语气说:“下车吧。”
姜映夕得承认,任何时候,她和何盛亭之间的相处,对方总是掌控一切的那一方。
她讨厌这种感觉。
他开着车决然地离开了。
姜映夕把沉甸甸的文件袋放到了办公桌上,接着便给时闻屿打电话。
对方很快赶过来,他的手里也拿着一个拆过开的信封,以及信封外被撕开的密封罩。
在看清的那一刻,姜映夕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心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无法呼吸。
何盛亭到底在做什么?这一环环,一扣扣的,她像个傻子一样被带着往圈套里钻。
“映夕。”时闻屿抽出信封里的信件放在了桌面上,而后把目光落在了那个鼓囊囊的文件袋上,“他把证据都给你了?”
“什么证据?”姜映夕机械地抬头看他,二人一站一坐,僵硬地对视,“你说什么证据?”
“录像和买卖账本。”
“什么录像?什么买卖?”
“关于那桩旧案,何盛亭在当年拍摄了录像,还有那些孩子买卖的交易账本。”
姜映夕的声带突然失声,她嘶哑着声音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给我寄了一半,另一半……”他看向桌面上的文件袋,“应该在这里面。”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什么时候给你寄的?”
“大约一周前,他往警署寄了一份撤诉申请的时候也给我寄了一份资料。”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是信不过我吗?”
时闻屿的沉默让姜映夕觉得他突然变得陌生又可憎。
她把注意力放回桌面的信封上,“这个是什么?”
“这是起诉状。”
姜映夕伸手去拿,却被对方移开,“映夕,你看了一定要冷静。”
她的手僵在半空,艰难地问:“谁对谁的起诉?”
“映夕,你……”
“我问你是谁对谁的起诉?”姜映夕觉得事情变得十分不可控,“为什么要我冷静?”
时闻屿一直在护着手里的信封,紧了紧手指,告诉她,“是你对何盛亭和陈四爷的起诉状,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
姜映夕听到这个答案后出奇地平静,“发起时间。”
“昨天。”
她像是入定的佛,眼睛空洞地盯着某个地方放空了几秒。而后忽地站了起来,径直往门外冲。
时闻屿一把抱住她,“映夕,已经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姜映夕在他结实的臂膀里扭过头来问。
“已经出警了,在你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
姜映夕在他的钳制下挣扎起来。
“映夕,你要冷静。”时闻屿紧紧把她抱住,“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要撤诉。”
“不可以。”时闻屿铿锵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你这样只能逼得他去自首。自首就是认罪,但经由你起诉他,他只要针对你起诉的某个点进行辩护就可以了。”
“他很信任你,才敢把起诉权利交给你。但凡这个权利落到任何一个人头上,都不会让他好过。”
时闻屿循循善诱,“何盛亭跟着陈四爷这么多年,他的手不可能是干净的。”
“那也是被迫的。”
“映夕,你要放下个人情绪。这桩案子持续了十年,这十年间,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是被迫的。”
姜映夕摇头,“我不想这么做。”
“你必须这么做,你是他的退路。如果他为了扳倒陈四爷选择去自首,那么他就要事无巨细地将过往一一交代清楚。”
“作为一个警察这样说很违背职业道德,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阐述的越细致,所带来的影响就越大。协助犯罪也是犯罪。”
时闻屿安抚般地拍她的背,“你看看录像就知道了。我们只能从刑期上替他挽救。”
姜映夕心口堵的难受,这口闷气一直堵到了嗓子眼,以至于她张口说话的时候都是哽咽的。
“打开文件袋看看证据吧。”
里面是一卷录像带和一本手写账本。账本里面详细地记录着时间和地点,写着某某日在某某处,交易孩子的名字,签收者的名字和手印都有。
这东西一旦上了法庭,必然影响重大,不仅涉及到卖方还涉及到买方,一个孩子牵系到两个家庭,这案子闹开了会出大乱子的。
录像的角度明显可以看的出来是偷拍,是从案子发生的第五年才开始记录的。可能之前没有条件。
按照何盛亭的年龄往前推,他开始记录这些过程的时候应该是12岁,一直持续到他17岁。
录像里面不仅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