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峰天柱山。 山腹内清澈寒冰阴冷刺骨,偶尔传出一两声或远或近的空幽冰裂声,被冰封的龙女是冰窟里唯一的色彩,如时间停滞般静止,如一幅精美画作。 其实,有时候独自安静待着挺好的。 听不到任何声音,回想过去曾经种种,安静的思考,无聊了就做个梦,甚至难得饱腹并有点儿吃撑。 在神力细微控制下冷与热保持平衡,吸收的能量越多末日恒星消融速度就越快,奈何恒星太大太大,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才能完全吞噬。 寒冰里的白雨珺看见了南天门战场。 双眸看见了三界混战,对镇北的飞升早在计划之中,心疼麾下各部兵将的身陨,也高兴镇北终于军魂觉醒,不过,接下来或许会发生些了不得的大事,大劫之时因果混乱天机混沌不清,天赋受限,涉及某些强者时无法注视未来,但白雨珺的直觉仍在。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什么东西来了。 冰窟某处角落细小裂缝出现泛黑的污血,并且越来越多…… 有东西正从山外钻进冰窟,黑色粘稠血水与寒冰相互侵蚀,几根冰笋由根部向上蔓延逐渐被污染,地面汇聚血污,污水散发邪秽怨念,与冰窟内浓郁的龙气势同水火,看似平静,实则两种相克的能量剧烈搏杀。 被冰封的白雨珺很平静,淡然看着不请自来的恶客。 实际上也做不了什么,对方也无法将白雨珺怎样,毕竟某白嘴里含着颗恐怖的太阳。 好比手里拎蘑菇蛋与人谈判,对手也要小心翼翼,免得螺旋升天。 某白隐隐猜到了不速之客身份。 黑血污染了地面寒冰,汇聚多了之后似乎开启了传送通道,污水隆起,有东西挣扎着从污水里费力爬起来,状如地狱恶鬼,看到这里已经可以确定对方是谁了。 泥泞的污血扭曲蠕动逐渐凝成人形,污秽被龙气克制无法扩散,只局限在两三丈范围内。 污秽凝聚出面孔身躯四肢,黑红色从头顶开始褪去,露出发丝和皮肤。 注视污血变化的白雨珺立刻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栖身地狱最深处的龙族死敌。 很普通的面孔。 或许卸去光鲜的伪装,显露四十多岁男子模样,像个为生活奔波的憔悴普通人,街上擦肩而过也不会被记住那种,没有任何帅气霸气可言,普通的鼻子,粗糙沧桑的皮肤,看起来疲惫困乏的眼睛,头发扎成常见于贫苦者的椎髻,出乎意料的模样。 黑色污血褪至膝盖便停止,膝盖之下的腿脚仍旧是粘稠蠕动的污血。 略微停顿,男子迈腿往前走。 身后地面似乎有某种巨大引力拽着他,挪步极为艰难,尽管双腿如同灌了铅但男子依旧表情平淡,一步一步挣扎着往前挪动,在地面寒冰上拖出黑红色污血之路。 越往前速度越慢,龙气威压翻倍提升,且某种神秘规则力量要将他拖回去。 寒冰里的白雨珺静静看着男子走过来,双眸看见他身后的地狱深渊。 某种属于地狱规则的强大力场欲将其拽回深渊,最初出现的地方漆黑如墨,能量场几乎缠满男子全身,某白没想到他能够短暂离开地狱,可以肯定必然为此付出了难以想象的代价,能被规则如此对待,其绝非善类。 污秽能量与冰窟里的龙气激烈对抗,冰封龙女的寒冰愈发明亮,两个高能量生灵首次真正面对面。 男子拖着一路黑色粘稠污秽艰难走到冰壁三丈位置。 停下脚步时松了口气,走到这里并不轻松。 静止不动的白雨珺率先说话,脸颊和朱唇未动,冰窟里却响起声音。 “你来了。” 声音空幽清灵,无处不在。 男子抬头,仰望仿佛漂浮在寒冰里的白雨珺,眼睛里难得出现谨慎惊艳等等复杂情绪。 沉默了片刻,眼神飘忽似在回忆往事。 “真像……” 千言万语只剩下沉默,无论人云亦云的传闻或是精妙绝伦的术法,远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恍惚间仿佛回到曾经辉煌的龙庭时期,相似的身影,同样威震诸天万界的龙威。 想了想,男子叹气。 “你被困于山中寒冰,我被囚于地狱深渊,皆不得逍遥自在,倒不如那些闲散草仙之辈。” 普通且带着三分疲乏的面孔露出几分自嘲,更像是自言自语。 白雨珺闻言即便想吐槽也做不出表情,这寒冰连睫毛都动弹不得。 自己只是在冰窟里自封而已,也许几千年也许几万年就能够破冰而出,而这位被囚在地狱深渊最底层的罪徒已经被囚了亿万万年,如果没有意外,基本看不见被释放的那一天,虽说在地狱无敌,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听你这么一说真是感触良多。” 无论未来怎样,现在确实被困在这山里动弹不得。 不过白雨珺有件事很好奇。 “你的剑呢,为何之前我看见的你与现在的你略有不同,嗯……有点儿过于平凡。” 本以为会是王霸之气外露的威武英俊或邪魅,谁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无需过多解释,男子知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