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苹果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小枝捡回柳枝，回到他的身边，他看着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方才恍然回神。

“小枝……”苹果搓了搓发痒的鼻子，心想刚刚该不会是小枝拿着柳枝在挠他的鼻尖吧。

“唔。”小枝的抽噎声打断了苹果想说的话，只见小枝的眼睛里忽然蒙上了一层白雾，下一秒“呜哇——”一声，竟啼哭起来。

苹果彻底呆住了，他还没搞明白自己刚才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就要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恐怖的想法升腾而起——婴儿什么都不会的时候，最会哭了。

“别啊……”苹果只觉手足无措，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小枝怎么啥也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哭了……

单纯哭一哭也不要紧，可小枝现在顶着一张大男人的脸啊！

苹果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痛，忽然他的手停在空中，似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迅速落下，伸进口袋。

手机还在！

苹果松了口气，摸出手机打算找几部儿童动画片放给小枝看，哪知小枝一看到手机，立马就停止了哭泣。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手机真好玩吗？

苹果不敢直接把手机给小枝拿着，生怕小枝把手机拆了，便摁着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自己举着给他看。

深夜鬼屋……

在此期间，苹果的思绪闪回到了那个有着奇异斗篷人的场所，他记得景慈师太说那里叫做深夜鬼屋。

在鬼屋前的一男一女两名青年的模样深深印在了苹果的脑海之中，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那里应该不是现实所存在的场所吧……否则怎么会有鬼也有人，还有他这种不知道如何描述的存在。

难道自己睡着后，就会去到那样一个怪异的地方吗？

苹果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鬼魂，在各种奇怪的空间飘荡游走，因为没有好好饮下一碗孟婆汤，所以记忆也只消失了一半。

如果这就是死后的世界，那的确够折磨人的。

动画片起到了良好的作用，以至于苹果想要继续教学小枝都不能。

可是思考这件事，如果进行过多，就会很无聊，苹果现在已经有些难以忍受这些没有意义的思考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大概是十集动画片那么久，苹果失去了耐心，直接将手机屏幕摁灭，甩了甩酸痛的胳膊，

本以为小枝会哭闹，怎料他见苹果不再给他看手机，竟还自言自语的背起了刚刚动画片里的台词，身体也不自觉的摆出各种动作。

这惊人的学习能力……

苹果吃惊的啧了下嘴，然后走到一旁，用衣服遮挡住手机，开始了属于他的娱乐项目。

……

……

“太好了。”苹果竖起大拇指。

经过了一系列的练习和教学，小枝终于变出了能用的白纸和笔，苹果感到十分欣慰。

苹果开始指点小枝在纸上写写画画，十分钟后，白纸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火柴小人。

“……”苹果欲言又止，他有时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能让小枝明白他要做什么，“看来还是要从写字教起……那要学到什么时候啊！”

虽然小枝学习能力强，可那也是十几年的课程啊，这还只是语文，数学、英语乃至于物理化学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况且，小枝也不理解什么叫学习，什么叫默写，什么叫识字，这些都需要苹果一笔一划，一言一语的教导。

“什么是什么？”小枝问。

“什么是你，你是十万个为什么。”苹果回答。

小枝歪了歪头，表示不懂。

“继续，一二三四，天地人。”苹果边指着纸上的字，边对应手机屏幕上面的图片。

“什么是天？什么是地？什么是人？什么是什么？”

“天，蓝色，地，黄色，人，你。”苹果指了指小枝。

“我是小枝！不是人！”

苹果没有再回话，而是转头看向了无尽的黑暗，他此时此刻很想被黑暗吞噬，那样就不需要回答小枝的十万个为什么了。

没等苹果平复心情，他忽然感觉眼睛酸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下一刻，他头痛欲裂，而且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控制身体的行动。

……

真的要死了……

苹果猛然惊醒，强烈的心悸感和撕裂般的头痛让他感到一阵眩晕，隔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夜空、弯月、房屋……

无比熟悉的场景映入眼帘。

然而，他没有惊喜的时间，因为这次他的身边就站着一个斗篷人。

趁斗篷人还没有发现他之时，苹果无暇顾及头痛，爬起来就跑。

咻咻——

锁链声响起，苹果绕到了最近的一栋鬼屋前，这里是斗篷人的视线死角，但他知道，会拐弯的锁链很快也将抵达。

砰——

斗篷人来到了苹果方才停留的鬼屋前，只看到陡然关闭的大门，站定片刻，离开了这里。

这是一栋茅草屋，内设十分狭窄，大约只有七八平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