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很好奇,当你在流泪的时候,会想什么呢?你能告诉我吗?
雪明: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流星:难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努努力,一定行。
雪明:我用万灵药治好自己,才发觉座舱的传送带已经发生失电故障,于是顺着舱体甬道爬到躯干,通过观察窗看见你身处的右腿,已经支离破碎。
流星:嗯...
雪明: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大事不妙,因为之前工程师爷爷也是这么死的身躯困在尖利的钢铁里,有异物刺入嵴柱或者颅脑,万灵药也很难发挥作用。
流星:嗯...
雪明:我非常着急,立刻跑来找你,看见你的尸体时,我感觉天都塌了,甚至出现了幻觉。
流星什么幻觉?
那是一种...很强大的精神刺激。雪明形容着,说起另一个故事:尼福尔海姆的恶毒灵压在那个瞬间冲击着我的心神,我似乎被某种东西蛊惑了
我陷入了短暂的晕眩中,紧接着在长沙湾健康中心醒来。
流星:啊?你怎么回到那里了?!这不是白露呆过的地方吗?
或许是梦,我在短短的几十秒里,做了一场梦。雪明捂着额头,回忆着当时的诡异幻象:医生与我说,我终于康复了。
我就去问医生,康复什么?到底是什么康复了?我有精神疾病吗?
于是医生接着说江雪明先生,您的妹妹因为车祸去世以后,您就一直在长沙湾健康中心接受治疗,今天终于醒了。
我只觉得不可理喻,上一秒我还在唯物主义的肚子里,下一秒怎么会突然回到红磡呢...
这医生说的和真的似的,又讲起你的事,流星你与白露一起,死在了一场车祸里。报纸上,新闻里,还有八个月之前的灿星电台的节目录音,都对这件事作了报道。
而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疯了。
医生要我好好生活,别再去想以前的事情,什么地下世界,或是九界车站,万灵药或者癫狂蝶,这些都是我脑子里的幻觉,是一场梦。
我还看见窗台有一头黑猫在睡觉,它翻开肚皮晒太阳,与它投食的护士大姐,和猎王者长得一模一样。
一个红磡辖区的小交警看我长得不错,就一直留在我身边看护我。与七哥一样,她喜欢在我熟睡时偷偷亲我,都被监控录像拍下来了。
我从病床上翻下,才发现自己的肉身是如此孱弱,半梦半醒的几个月里,我浑身上下的肌肉流失殆尽,像是一具骷髅,那种虚弱感和无力感是如此的真实,几乎要蒙骗我的大脑,击碎我的意志。
流星:明哥,你的身体在保护你,人们在受到极大的精神冲击时,都会出现幻觉,或者欺骗自己。
它骗不了我,我很快就醒来了。雪明接着描述梦中的情景:因为梦里的那只猫咪,它与我说话了,叫我速速上车,快点醒来。
他举起所赠的红山石
这是傲狠明德的护命符,在迷离的幻梦中,把雪明拉回了现实。
流星:然后呢?
雪明:我看清你的尸体,几乎凉透,连眼睛都开始失水形变,终于确信是没有救了,那时候我并没有哭出来,只是沉浸在巨大的惊愕中。旁人说什么,我就立刻去做阿绫老师要雷电,我就不由自主的去捯饬发电机。
流星:然后呢?
雪明:你受了十来次电击抢救,还是死人一个,我终于开始醒悟,立刻要说服自己以后没有流星了,我们约好的咖啡厅也少了一个位置,该把它空出来,还是直接去掉呢?我无法处理这些事,以往这些简单的数学题都难不住我,可是这一回我做不到。
流星:再然后呢?
雪明:再然后,青金的半狼用一个吻把你拉回人间,那个瞬间我几乎感觉不到眼泪流下来了,脑震荡的后遗症让我很难集中精神,你要问我为什么哭,恐怕是太开心,太意外。
流星:你记得维克托老师吗?还有文不才先生。
雪明:记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流星: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那么好。
雪明:我很羡慕你,有那么那么多的眼泪可以流。
流星:或许答桉就在这里。
雪明:我爱你。
流星:胜过婚姻关系。
不等半狼妹在一旁听得牙酸脑胀,苏尔特又开始活动了!
激烈的轰鸣声吓得三三零一几乎跳起来,她憋着满肚子的妒火,准备这份愤怒对着杰森释放。
她三步并做两步爬回1机关,一路叫嚷着。
杰森梅根!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害死了我的...
话说到一半,她便看见杰森早就从丘脑中枢出来了!
戴蒙德诺夫扛起这位奄奄一息的老大哥,对三三零一摇了摇头。
杰森面如死灰,嘴边还有秽物,只是一个劲的与三三零一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授血的野兽并不知道人类的情感有多么复杂,她只希望抓住自己应有的,应得的。
在这个瞬间,她嗅到杰森身上苦涩又悲恸的强烈信息素,把所有癫狂躁郁都收回心底,去对抗尼福尔海姆带来的负面灵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