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颖听雨的时候还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当回一趟东州,当面安慰一下赵飞扬,想得入神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打着伞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雨中的赵飞扬显得有些落寞,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衣袖上还带着一个孝字徽章,整个人清瘦了许多。 徐颖放下手中的茶盏,快步赶了出去,在赵飞扬到来之前已经拉开了房门。 “飞扬,你怎么来了?” 赵飞扬道:“来南江出差,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徐颖从他手中接过雨伞,赵飞扬走入茶舍:“南江太冷了,还是你这茶社舒服。” 徐颖道:“南江比起东州要潮湿一些,这边也没有暖气。” 赵飞扬道:“可能是心情的原因吧。” 徐颖道:“喝酒吗?” 赵飞扬愣了一下,这里不是茶社吗?不过他马上明白了过来,徐颖应该是听说了他的事情,是在照顾他的感受。 赵飞扬笑道:“客随主便。” 徐颖温婉笑道:“那就喝茶!”她很快就准备好了红泥火炉,用铁壶煮了一壶老白茶,这铁壶还是她从霓虹带来的,赵飞扬也有一只,是徐颖送给他的,他后来又送给了父亲,父亲直到去世都没有使用过。 品尝了一口琥珀色的茶汤,赵飞扬感觉温暖了一些。 徐颖道:“伯父的事情我才听说,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赵飞扬道:“事情发生的比较突然,我那段时间脑子里都是空白的。” 徐颖点了点头,她能够体谅赵飞扬的状况:“伱和裴琳有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 赵飞扬的唇角浮现出一丝苦笑:“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我现在根本无法面对她,只要见到她,就会想起我爸。” 徐颖道:“她也是受害者。” 赵飞扬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望着窗外道:“如果让我找到那个人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徐颖道:“悲剧已经造成,赵伯伯如果泉下有知,应当不想你们的婚姻因为别人的阴谋而毁掉。” 赵飞扬摇了摇头:“我爸从未看好过我们的婚姻,如果当初我听他的话,没有选择和裴琳结婚,我爸还好端端活着,是我害死了我爸!”他的眼圈红了,这么多天以来,他总算可以找到一个合适的倾诉对象,毫无保留地说出藏在心里的话。 徐颖默默帮他续上茶,何止他的父亲,其实周围多数人都看出他和裴琳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但是赵飞扬仍然执迷不悔。 徐颖记得大学时候的赵飞扬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出类拔萃,走上工作岗位之后,他也很快证明了自身的能力,她一直以为这样的人会前途无限,可近几年不知是什么缘故,赵飞扬如同走入了一个死胡同,将过去的优势渐渐消耗殆尽。 徐颖也不止一次考虑过这个问题,也许是她将赵飞扬想得太美好,也许赵飞扬此前一路走得太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挫折,一旦遇到真正的考验就马上现了原形,赵飞扬在处理大事上头脑并不是那么的清醒。 徐颖记得有位伟人说过,过早成熟的人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心理缺陷,其中一部分人习惯于用经验去做事,还有一部分人喜欢用成熟去掩饰自身的短板,最终获得的成就反倒不如普通人。 就连徐颖自己也经历了同样的心理历程,大学的时候她视赵飞扬为偶像,认为他无所不能,走上社会之后,发现赵飞扬有些事情上也存在缺点,经过这些年的历练,再看赵飞扬,就发现他身上存在着太多的缺点和不成熟的地方。 是自己变成熟了?还是赵飞扬一直在原地踏步止步不前呢? 徐颖问起赵飞扬来南江的原因。 赵飞扬将发生在巍山岛的事情说了,徐颖也非常熟悉许纯良,所以他没必要隐瞒什么。 从赵飞扬的角度谈许纯良到巍山岛的所作所为,难免有些愤愤不平,他认为许纯良离开长兴之后所做的一切就是忘恩负义。 角度不同看待事情的态度就不一样,徐颖虽然同情赵飞扬新近的遭遇,但是她并不认为许纯良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既然许纯良已经去了湖山镇,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要维护湖山镇的利益。 赵飞扬道:“他现在还只是借调,他的编制在长兴,端着长兴的碗砸长兴的锅,你说这小子可不可恨?” 徐颖淡淡笑了起来:“那还不是跟你学的。” 赵飞扬愣了一下,他很快就明白徐颖的意思,他一手促成了长兴医院从公有制向公私合营的转变,许多人都在背后这样说他,赵飞扬摇了摇头:“我和他不一样,我是为了长兴更好的发展。” 徐颖道:“飞扬,我发现你很擅长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赵飞扬皱了皱眉头,自己当初的出发点就是如此,他是为了长兴更好的发展,他想带领长兴全体医护人员重振长兴,让长兴成为整个江淮地区医疗市场的领军人物,为什么自己的努力就没人看得到,连徐颖也这么说。 徐颖道:“你敢说自己推动长兴的改革就没有一点私心?” 赵飞扬道:“我敢说自己始终把集体利益放在第一位。” 徐颖轻声叹了口气道:“可能过去你这样想过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