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她一滴血。

“？”

“我叫源。”

“嗯哼。”涂绮思示意自己知道了，门铃再一次响起。门外的人仿佛格外有耐心，按完门铃后安静地等待着，丝毫没有焦躁。美人转头看向房门，又看了看还流着口水的某人，摸摸它的脑袋，“我先去看看客人，等会给你泡面吃。你先去把衣服洗了。”

她又当着它的面把身上沾满口水的衣服换了下来，“这件也洗了。”

污染源乖乖地点头，但就是歪到她身上不肯动弹。涂绮思只能轻轻踢了一脚，这人才恋恋不舍地回去搓衣服。

门铃再一次响起。

门外的白裙少女脸上带着隐隐癫狂的笑意，殷红如血的唇中哼唱着轻快舒缓的旋律，背在身后的手上是一把锃亮的菜刀。“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

“快快开开，我要进来。”

还是不开。没关系，她的耐心可不好，等到按到第五下的时候，就直接把门砸开吧。到时候一定能看到人类惊恐的脸和悦耳的惨叫声。那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愉悦。白裙少女甚至忍不住想要原地转个圈。

最后一下了哦。她哼唱的声音变大，手指刚准备按下最后一下——门开了。

面前的美人穿着一身性感的丝绸睡衣，凹凸有致的身材，雪白性感的身材看得某只没见过世面的厉鬼面红耳赤，大脑空白了一瞬。

待看清眼前的人后，涂绮思挑眉：“原来是你啊，这么晚来做客吗？”

“是，是啊。”

等等！

白裙少女敏锐的嗅觉能闻出房间内所有家具装修的味道，那是一股强大，晦暗，独属于强烈污染的味道。这样的污染浓度，哪怕是它们这些厉鬼都胆战心惊，不愿意沾染半分。可眼前这个人类，却没有丝毫不适。

她的目光定在美人脸上灿烂的微笑，咽了口口水。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人类吗？真的没被污染吗？

她突然不太想进去了。

有趣可爱的邻居妹妹。她记得第七条和睦相处的规则，道：“刚好我买了点零食，你帮我试试味道。”涂绮思反手拉住她的手腕，道：“快进来吧。”

进去吗？这么高的污染浓度？

白裙少女迟疑了，可面前的人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十分热情地把她拉进了房间，更是顺手地把门关上了。

白裙少女：！算了，来都来了。

大不了不泄露自己的杀意，见势不妙赶紧跑就行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原本想着杀人，现在已经逐渐沦落到保命就好的地步了。304住户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杀意，想要看看这个女人接下来要做什么。但——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里还会有404的污染源在洗衣服？

阳台上一个男人目光追随着涂绮思，可触手却很老实地在搓衣服，一副被使唤的模样。

是污染源！

污染源的出现让房间的空气都快凝滞成实体了。原本这样的浓度本该让她彻底发狂，可是……

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本该在红月出来之后丧失的理智都慢慢回到了身体，似乎从刚才看到这个人类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慢慢从污染中挣扎出来了。

这个人类果然不简单。她握紧自己的菜刀，心中有一丝不妙的感觉。

美人姐姐果然很热情，一边把各种零食塞给她，一边去阳台踢了踢某人的触手，道，“快洗，别偷懒。”

白裙少女：！

充斥着血|腥残暴的心灵此刻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清明。她努力藏好自己的菜刀，挤出一个笑不露齿的乖巧笑容，原本疯狂的声音此刻也“夹”了起来，“姐姐，我吃一包薯片就够了，谢谢姐姐。”

系统操着小奶音，点评道：“她声音真好听。”

涂绮思也给系统塞了包薯片。她弯腰给少女塞零食的时候，春光乍泄。傲人的身材让某个厉鬼看得目瞪口呆，脸颊绯红，她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嗯，真好看。于是她又被塞了一罐可乐。

薯片和可乐，这可是现代世界的标准快乐。涂绮思向来耽于享乐，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的她回头问道：“要看电视吗？”

看电视？某只厉鬼疯狂心动。“……可以吗？”

“当然。”

涂绮思打开电视，电视上一片雪花。白裙少女这才小心地输了口气，终于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中多了点真实感。没错，这样才对嘛。红月元年之后，怎么可能会有电视节目？这个时代的人们都在生存，早已没了娱乐的概念。

她的心中有一丝失落。白裙少女忽然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和父母一起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后来，她就什么都没了，再后来，她的内心充斥着各种绝望残忍的念头，再也没了这些记忆。

“没电视看也没事——”

只见身着睡衣的美人姐姐施施然地去了阳台，踢了踢某人的触手，“放个动画片，就那个《蜡笔小新》。”

刚才还闪着雪花的电视立刻响起了动画片的片头曲。美人姐姐继续踢了踢触手，道，“4K画质。”

白裙少女：……！

她颤颤巍巍地举起可乐，吃着薯片，看着动画片。看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