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整整三个时辰催动真元疗伤,脏腑愈合如初,魏十七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舒展着手脚,暗自庆幸自己是体修,不用缠绵病榻养伤。 余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好奇地问道:“没事了?” “没事,这点硬伤不算什么。” “今天这一场比剑,你可是大出风头,能从丁一氓手里夺走百鸟朝凤剑,全身而退,很了不起。” 魏十七苦笑道:“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在你们这些昆仑嫡系弟子眼中,旁支弟子再出挑,又能强到哪里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像丁一氓这样的弟子,放在昆仑嫡系也不会埋没掉。不过他煞费苦心练成了‘鬼影步’,原本打算出其不意对付向渔,没想到先露了底,这下失算了。” “鬼影步?”魏十七心中一动。 “少陵派掌门谢鞠出身钩镰宗,鬼影步是鲁长老传下的秘术,在方圆三丈范围内腾挪,形同鬼魅,只是对身体的负担极大,寻常剑修连续施展三次,差不多是极限了,不过你练过啸月功,身体强横,十次八次都没什么大碍。” 啸月功,疯魔棍法,鬼影步,这三者简直就是天作之合。魏十七试探着问道:“你教我?” 余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可以,你拿什么来换?” 魏十七想了想,摸出一只烂银指环,道:“这是从铁勒人大祭司手里得来的储物指环……” 余瑶一缩手,扁扁嘴道:“什么臭男人戴过的东西,我不要!” 魏十七捏着指环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去,道:“要不我把铁棒换给你?” 余瑶噗嗤一笑,“我要铁棒做什么,你自己留着吧。” 魏十七忽然记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颗朱红如血的乾坤一气丹,托在掌心给她看,“只有这个了!” “有好东西早拿出来嘛!”余瑶捻起乾坤一气丹,凑到鼻尖嗅了嗅,脸色微变,犹豫了片刻,用玉盒收起来,随手掏出一枚玉简,放到他掌心里。 魏十七向玉简中注入少许真元,将鬼影步的修炼之法记在脑中,确认无误后,仍把玉简还给余瑶。鬼影步只是运用真元的一种法门,本身并不复杂,难处在于如何控制挪移的方向和距离,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熟练掌握的。 事涉鲁平鲁长老,他没有多问玉简的来历。 余瑶轻声问道:“你跟阮长老……是什么关系?”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她代父收徒,是我师姐。” 余瑶笑着摇摇头,心道:“乾坤一气丹是掌门亲自炼制的丹药,统共也只剩下这一瓶,她连瓶都送给你,对师弟未免也太照顾了。” “你是不是吃味了?” “没,只是好奇,你不要多想。” 二人面面相觑,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余瑶咬着嘴唇道:“好像有点不对劲。” 魏十七附和道:“太安静了。” 山林一下子变沉寂,喧嚣的蝉声嘎然而止,魏十七抬头望去,只见一抹赤红的云霞缓缓聚集,如火如荼,透出几分妖异。片刻后,蝉声重新响起,声震树巅,让人下意识松了口气。 “还没到黄昏,云霞就这么绚丽!”余瑶伸手挡在眼前,霞光穿过指缝,照在她清冷的脸上,笼上一层温暖的亮色。 二人望着天边变幻的云霞,谁都没有说话。 霞光一点点变暗淡,夜幕四合,余瑶轻轻叹息一声,情绪有些低落,她朝魏十七摆摆手,头也不回走进山林中,转眼消失无踪。 空荡荡的山谷,又剩下魏十七一人。已经习惯了,身边所有的人,或早或晚都会离开,父母,师长,伴侣,子女,亲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生命的过客,留下一段记忆,然后消失不见,能够陪自己走到最后的,也只有自己了。 感伤只有一瞬间,魏十七收拾起心情,胡乱填饱肚子,躺在溪边的岩石上,望着满天星斗,心无杂念,默默揣摩着鬼影步。 一夜光景,就这样过去。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赤霞谷论剑迎来了第四天,魏十七的对手是玄通派的曹雨。 当曹雨提着夺情剑踏上试剑台,阮静不禁蹙起了眉头,夺情剑中藏着一道三阳剑气,看来秦子介为了打压仙都派,不惜亲自出手。此时此地,她倒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她出手相助魏十七在先,秦子介不过是还以颜色。 三阳剑全称是三阳归元妖火剑,长三尺六寸,宽二寸半,以天外陨铁打造剑胎,分量较寻常飞剑重了数倍,内藏一团归元妖火,以昆仑四诀中的红莲诀驱动,威力直追上品法宝,是不可多得的神物。 当年秦子介在昆仑五行宗门下,修炼的正是红莲诀,三阳剑在他手中有如神助,操纵妖火得心应手,一度声名鹊起,风光无限。但他性情原本就暴躁刚烈,常年受妖火影响,更是朝着偏激的方向愈走愈远,终于一发不可收拾,闯下弥天大祸。 秦子介自知罪孽深重,一步一叩首攀上流石峰,跪倒在紫阳道人跟前,低头服罪。紫阳道人当众追回红莲诀和三阳剑,废去他一身修为,以示惩戒,只饶了他一条性命,贬入平渊派服役思过。 经此一番挫折,秦子介性情大变,变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