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山诸峰塌陷,双首傀儡从地底钻出,手持大棍,将六龙回驭斩抵住,冲着魏十七呲牙咧嘴,浑身肌肉鼓胀,数度发力,都被六龙压制,摆不脱,也挑不开。 乍一看,那傀儡的模样与双首凶猿有几分相仿,但细细打量,却是由残损的尸骸堆起来的怪物,头颅一似恶虎,一似贪狼,四臂二腿形状各异,硕大的躯干七拼八凑,打满了补丁,手中大棍又粗又长,黑沉沉不知何物所铸,连六龙回驭斩都无法击破。 魏十七微微皱起眉头,那双首傀儡体内星力涌动,定与真仙脱不开关系,若是他肉身完好无损,倒不惧与对方狠斗一番,拳拳着肉,乃一大快事,如今单凭六龙回驭斩,僵持不下,反不能将其一斩了事。 屠真察觉到他的心意,将铁链一收,镇元铁血桥腾空飞起,兜到他背后狠狠砸下。那双首傀儡抡起栲栳大的拳头,大喝一声,先后击在桥身之上,镇元铁血桥倒飞而回,铁链呛啷啷绷得笔直,屠真哪里拿捏得住,掌心一热,竟脱手飞出。 一壁厢抵住六龙回驭斩,一壁厢击飞镇元铁血桥,那双首傀儡分心二用,站得稳如山岳,纹丝不动。魏十七双眉一挑,察觉到他力量的源头,就在他击飞镇元铁血桥的瞬息,尺蠖小界溃然崩塌,本源之力如开了闸的洪流,急速流失。 那厮,抽取真界本源,难怪如此凶悍,道门直到最后才把他放出来,看来是不惜毁了一十八处真界,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魏十七念头急转,若与那双首傀儡僵持下去,待其耗尽真界本源,自能将他灭杀,但一十八处真界尽数崩塌,殊为可惜,务必想个法子,将对手一举灭杀,不留喘息的时机,只是一时半刻也没有得力的手段…… 屠真脸色煞白,双手微微颤抖,似乎吃了点小亏,她修炼太微金莲功时日尚短,只能抡起镇元铁血桥砸人,许多厉害的手段施展不出。魏十七见她兀自不肯退,催动心念将其唤回,屠真这才悻悻然回到他身后,满心不情愿。 那双首傀儡使尽浑身解数,始终掀不开六龙回驭斩,凶性大发,源源不断抽取真界本源,身躯渐长渐高,力量也越来越大。眼看又一处小界开始崩塌,魏十七被迫出手相阻,全力催动五方破晓神兵真身,以魂魄之力掀起混沌乱流,绘下“韧”、“结”、“勾”、“破”四道秘符,合作一剑,颤巍巍悬于空中。 前所未有的危机如山洪爆发,劈头盖脸将他吞没,双首傀儡大吼一声,黄庭山深处又两处小界应声崩塌,本源之力涌入那具拼凑而成的身躯,如充气皮囊一般鼓胀起来,魏十七毫不犹豫将秘符剑斩落,剑光一闪,已斩中他后颈。 混沌乱流骤然爆发,将傀儡半身吞没,然而他一双手臂紧握大棍,抵住六龙回驭斩,竟毫不示弱,魏十七凝神望去,只见真界本源之力竟化作一只巨掌,将秘符剑死死握住,任凭混沌乱流席卷如潮,始终无法将其摧毁。 僵持了十余息,秘符剑溃然而散,真界先后又崩塌了三处,魏十七将双眉一皱,抱朴子残魂将衣袖一挥,脑后一点金光飞出,虚空中骤然亮起一轮赤日,一声响,昆吾金塔现出真形,九层八面,七十二道门户,冲着双首傀儡一晃,那傀儡立定于黄庭山,得一十八处真界加持,哪里摄得去,反被塔内的纯阳化身窥得一线空隙,一头撞将出来。 纯阳化身甫离金塔,双眸星云转动,早望见一双首傀儡手持太白凌日棍,涸泽而渔,抽取真界本源,抵住六龙回驭斩。他乃是道门祖师纯阳子一点神念显化,守护道门,守护黄庭山是其唯一心念,此刻见那傀儡摧毁道门根基,两相权衡,竟弃魏十七不顾,涌身上前,伸手一指六龙回驭斩。 金光暴涨,太白凌日棍往下一沉,六龙散将开来,咬住那傀儡四臂两腿,奋力一扯,将他生生拔到空中。 双足离开黄庭山,犹如大鱼出海,再也无法抽取真界本源,那傀儡惊恐万分,扭动身躯拼命挣扎,却哪里挣得脱六龙枷锁。魏十七一一看在眼里,纯阳子以九龙回辇功成就真仙之躯,早已将这门功法推衍到极致,六龙回驭斩被他一指,脱胎换骨,有如神助,这一手“六龙枷锁”的神通,以他眼下的修为,还只能望而兴叹。 一旦纯阳化身灭杀了双首傀儡,腾出手来对付他,将是一场恶战,六龙回驭斩落入敌手,太阿倒持,再来这么一手“六龙枷锁”,他除了远遁之外,别无他法。双首傀儡与六龙纠缠不下,时机稍纵即逝,魏十七心念一动,抱朴子残魂再度祭起昆吾金塔,轰然压下,将那双首傀儡连同六龙回驭斩一并摄入塔内,旋即化作一点金芒,飞到脑后,化作三重光轮。 局势变幻,出乎意料,六龙回驭斩一入昆吾金塔,便隔绝感应,无从驱使,纯阳化身“咦”了一声,将目光投向魏十七,沉吟了良久,眸中星云缓缓隐没,忽然开口问道:“玄元化身何在?” 魏十七淡淡一笑道:“已被吾灭杀。” 战至此刻,他已立于不败之地,真仙化身不得离开黄庭山八百里之地,他大可暂避对方锋芒,从容应对。纯阳化身显然也想通了这一节,并未出手,望着抱朴子一缕残魂,摇头道:“吾辈三人成就真仙,不慎引来天庭瞩目,抱朴子飞升失利,数千年道行,毁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