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女心意已决,断不肯将两道神魂尽皆释出,二女迷失于八女仙乐屏,余瑶在先,秦贞在后,一个是流石峰的旧情人,一个是仙都派的小师妹,是秦,还是余?魏十七目视天魔女,平静道:“那么,把秦贞还给我。” 果然还是小师妹的分量重些!在那一刹那,天魔女转过一个念头,他讨要秦贞,偏偏反其道行之,将余瑶交与他。但魏十七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没有患得患失,没有犹豫不决,平静之中隐藏着玉石俱焚的决断,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正走在悬崖的边缘,任何轻举妄动都将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之地 天魔女收敛起笑意,这一刻,她清楚地把握到对方的心态,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子是她宿命中的敌手,天魔乱舞,颠倒众生,对他毫不起效,在他允许的范围内,可以讨价还价,打个商量,一旦越过底线,等待她的即是灭顶之灾。她有些后悔,悔不该将秦、余二人当做奇货可居,在魏十七心中扎下一根刺,但事已至此,懊悔亦无济于事,天魔女深深吸了口气,十指纤纤,捏定法诀,从体内摄出一缕黑烟,飘摇不定,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轮廓。 魏十七伸手轻轻一招,取过秦贞的神魂,审视片刻,确认天魔女未曾动手脚,这才收入“一芥洞天”,以参天造化树生机加以温养。 天魔女暗暗松了口气,心知这次涉险过关,她心中觉得委屈而愤怒,颠倒众生天魔女,什么时候沦落到看人眼色行事的地步?然则此一时彼一时,身处云浆殿中,面对云浆殿主,她所受的压迫难以形容,不得不违背心意,屈从对方的胁迫。 魏十七知她万般不情愿,不过那又如何,他早已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假以时日,便是天魔女本体降临,他也凛然不惧。他淡淡看了天魔女一眼,道:“一斛星药,换一道神魂,下一次交换,不要让我等太久。” 天魔女鬼使神差问道:“还有下一次么?” 魏十七道:“为什么不呢?愿赌服输,星药便是输与你的彩头。待棋局终了,咱们再重新来过,有何不可?” 天魔女闻言一怔,举目注视着他,不觉笑了起来,眉眼间流露出一丝媚惑之意,意味深长道:“好,重新来过,愿赌服输!” “将青雀精魂屏留下,你可以走了。” 天魔女知他欲以青雀精魂屏温养神魂,当下将此宝取出,笑道:“妾身日以继夜祭炼此屏,殿主取去,只怕也不堪大用。”她有资格说这个话,天魔女祭炼真宝另有玄妙,当年玉掌轻轻一拂,血光顷刻间褪尽,将青雀精魂屏占为己有,操纵自如,非得秘术,万万驱除不了她留下的烙印。 魏十七五指虚抓,将此屏摄入掌中,“真仙手段,各得其妙,岂可一概而论。”他心念一动,星域深处“命星”闪动,青雀精魂屏血光翻涌,凶戾之气勃然而作,云浆殿嗡嗡而鸣,不惜引动磅礴星力,顷刻之间,将此宝逐寸逐分洗炼过,里里外外没有丝毫遗漏。 天魔女脸色微变,她留在青雀精魂屏中的七道后手,尽数被星力磨灭,如此凶悍绝伦,究竟来自何方? “一为之甚,岂可再乎!”魏十七摊开手掌,青雀精魂屏泛起蒙蒙血光,缓缓飞到空中,星力涌动如潮,将其紧紧裹住。 数度遇挫,她终知事不可为,一时间意兴阑珊,拂袖而去。 天魔女去后不久,金茎露回到殿中,神情有几分古怪,禀告道:“云兽忽律在殿外求见。” 魏十七颇感意外,那云兽忽律被碧落殿主遣往云浆殿,心不甘情不愿,他有意冷遇几年,看他心性如何,今番忽律主动前来拜见,是表露忠心,还是意欲离去? 他命金茎露将其引入大殿,片刻后,脚步咚咚咚,沉重而急切,人未至跟前,先听到他的声音,“殿主既然赐下星药,为何只想到帝朝华?论实力,吾尚在其上!” 忽律大步流星上前来,向魏十七拱了拱手,独眼盯着斛鼎不放,其中一只鼎盖隙开,药香扑鼻,显然已被取尽,剩下两只完好无损。他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殿主,帝朝华……当真得了一斛星药?” 魏十七心念数转,猜到天魔女郁闷不过,有意给他添堵,挑动云兽忽律前来讨要星药。他微微一笑,道:“你也想要星药?” 云兽忽律搓着双手道:“那个……既然同处一殿,殿主也不能厚此薄彼,总得……嘿嘿嘿……一碗水端平吧?” 魏十七觉得好笑,忽律向来自视甚高,没想到对星药也如此渴求,不惜放下身段,开口讨要。他微一沉吟,道:“你可要想清楚,取了这星药,便是我云浆殿的人了,再要不声不响脱身,可就难了。” 云兽忽律老老实实道:“不瞒殿主,自打离了云池,也没想过再回去。临走之前,沈殿主特地关照过,云浆殿便是吾归宿,若三心二意,惫懒不听话,他剑下决不留情。殿主,沈殿主那把剑是‘昏晓割脉剑’,分割阴阳昏晓,委实厉害得紧,这云浆殿的星药,是不拿白不拿,殿主就成全了吾,日后若又吩咐,听凭驱使。” 魏十七深深看了他一眼,忽律这番言谈不尽不实,当真沈辰一告诫在前,眼馋星药在后,才突然想通了?不过他也懒得去深究,任凭他藏了什么心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