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女随魏十七踏入云浆洞天,清灵之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山水钟灵,云海茫茫,好一处得天独厚的洞天仙境。 莲花峰顶一浮宫,那是魏十七闭关清修之地,云浆洞天内,还有阴元儿、流苏、周吉、屠真、沈幡子等数道气息。只有他最为亲近看重之人,才安置在云浆洞天内,洞天内外,壁垒森严,泾渭分明。 她这不是也进来了么?她有机会留在此地么?天魔女心中转着念头,终知此事甚为渺茫。她或许能成为得力臂助,但永远也无法得到魏十七的信任,忠诚是弱者的游戏,信任是一种奢侈的浪费,只要足够强大,就不惧背叛。 魏十七远离莲花峰,落在西南荒芜之地,缓缓转过身来,气息为之一变,刹那间,彤云四合,日月匿踪,四下里幽暗如永夜,一点星光亮起,血色迷蒙,高悬于头顶。天魔女心中打了个咯噔,油然生出一种错觉,在这云浆洞天内,他便是天,他便是地,天地不坏,他便不死不灭。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太过托大,打错了算盘。 魏十七目光落在她身上,犹如打量一宗死物,杀意萌动,命星投影渐渐压低,血光大盛。饶是天魔女神通广大,也感到莫大的压力,她笑容顿敛,一声轻叱,袖中飞出一只残破不全的小鼎,六欲天诸神佛时隐时现,轮转不息,正是诸天轮回神木鼎。 当年星域争斗,鼎毁人亡,天魔女不甘就此罢手,暗中将一缕神念留于帝朝华躯壳内,窃取诸天轮回神木鼎残存的本源,烙于神念之内。天魔女手段超然物外,玄之又玄,以一斛星药为引,“观想一物,投诸现世”,重铸神鼎,回复了几分神通,这才起意与魏十七一争。 只是没想到,这百余年来,他变得如此之强。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天魔女不愿示弱,向金茎露笑道:“小妹妹,看仔细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 金茎露小心翼翼避在远处,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她与魏十七性命相连,但主人体内的气息令她有些畏惧,尤其是那颗血星投影,稍稍多看几眼,便心驰神摇,难以把持。 虽有洞天遮掩,难免为崔宫主察觉,魏十七存了速战速决之心,足踏风火金砂,身影一晃,已迫近天魔女身前。天魔女吃了一惊,半身后仰,血河缠身,勾勒出胸腹曲线,诸天轮回神木鼎猛地弹起,神光扫过,魏十七身形为之一滞。 时光静止,恍惚之间,魏十七落入须弥山腰四王天,四大天王齐齐现身,持国天王身披白甲,手持玉琵琶,将“地、水、风、火”四弦一拨,“铮铮”数响,风火铺天盖地席卷而至。 魏十七足下金砂飞出,滴溜溜转了数圈,便将风火尽数收去。那持国天王勃然大怒,五指轮番拨动四弦,金戈铁马之声响彻天地,魏十七只觉骨软筋酥,心底发虚,情知那玉琵琶乃是一宗异宝,任其施为,难保有失。他将双肩摇上一摇,法相冲天而起,巴蛇化龙,扭头钻入体内,身相合一,顿时不为琵琶声所感。 持国天王连番出手,奈何不了对手,顿时束手无策,抡起玉琵琶,别别扭扭迎头砸落,魏十七足踏风火金砂,闪至对手身后,开声吐气,双拳上取背脊,下取后腰,一声响,白甲四分五裂,持国天王打落凡尘,身形溃灭于无形。 当持国天王与他争斗之时,其余三大天王形容呆滞,并不上前围攻,待到持国天王被魏十七击溃,增长天王才幡然警醒,身披青甲,手握宝剑杀上前来。 魏十七心如明镜,天魔女重铸诸天轮回神木鼎,未竟全功,四大天王只是一抹残损的投影,神通有限,且只能逐一出手,留下不小的破绽。诸天神佛,俱是西天灵山大雷音寺如来座下护法,天庭业已打上“伪佛”的烙印,迟早会与之一战,机会难得,若能窥得四大天王的神通手段,日后相遇,可占得几分先机。 此念一起,他并未急于出手,听任增长天王施为,只见那天王将青锋宝剑祭于空中,磨上一磨,金蛇乱舞,黑烟障天,挟万千戈矛呼啸而至,风雷之声大作。魏十七随手勾勒提耶秘符,先施以“吞噬天地”,扫灭烈焰黑烟,戈矛风雷,再撒出一道无形阴雷,打在宝剑之上。 增长天王陡然色变,急忙收回青锋宝剑,五指握住剑柄,不想阴雷滚滚未散,顺势冲入躯干,甲胄竟不能挡,将他身形一举打灭。 广目天王身披红甲,手缠一赤龙,肋生飞翅,倏地飞上前,行动如电,朝魏十七后颈咬去。魏十七身相合一,法相不溃,肉身不灭,哪里将区区长虫放在眼里,张开大口朝其七寸捏去,那赤龙将双翅一振,扭头缠向他后腰。 此来彼往纠缠数息,魏十七见广目天王别无手段,微微哂笑,曲指轻弹,一缕游丝电射而出,从赤龙下颌刺入,脑后钻出,杀意凌厉如刀,将其击杀。广目天王失了赤龙,犹如叫花子没蛇耍,现出几分慌张,魏十七施展秘符剑,剑光到处,天王应声而灭。 四大天王已去其三,仅存的多闻天王毫无惧意,身披绿甲冲杀上前,手持混元珠伞,刷地撑开,但见珠光宝气迸射而出,将四下里照得雪亮。那天王将宝伞一摇一转,顿时天昏地暗,乾坤颠倒,一股巨力涌来,魏十七立足不稳,身不由己向伞内飞去,足下风火金砂急速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