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聊,重新认识一下彼此。” “当然。”田常说。 说是“认识彼此”,但他知道,他只有“被认识”的资格。他很有觉悟。 “我记得你之前,看起来要和善得多。表情通常不似现在这般……”姜望顿了顿,想到一个合适的词:“冷峻。” “你知道失心谷是什么地方吗?”田常反问。 虽是反问,但回答已经给出了。在那样的地方存活下来,无论愿不愿意,有些改变已经永久的发生了。 姜望点点头,表示理解,又主动寒暄道:“我记得你还有一个朋友,是出身公羊家的人。今天怎么未见?” “死在失心谷里了。”田常很平淡地说。 在他的表情里,看不到怨恨之类的情绪。好像在说一个完全不相干的人,讲一件完全无所谓的事。 但姜望记得,那个叫公羊路的阵道高手,是彼时田常最信任的人。 “我也不说节哀了,你并不需要宽慰。” 姜望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说说你自己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如你所见,我现在过得还可以。”田常说道:“田安平给了我不小的权力,让我负责海外的部分事情。” “田安平?”姜望觉得有些难以理解。 他本以为田常的“崛起”,是在与田安平的对抗中得到扶持。但没有想到,支持田常的人,也是田安平。 他记得,就是田安平把田常关进了失心谷等死。他当时得知消息后还很惋惜,毕竟是那是他好不容易留下的“内线”,而且非常有潜力。 一个正常人,应该不会重用被自己折磨过的人。田安平好像根本不担心养虎为患,不担心报复。 “在失心谷里,我差点疯了。”田常扯了扯嘴角:“可能这让他感到亲近?” 被毫无悬念的压制,被轻松左右生死,决定命运。 自己饱受非人得折磨,最信任的人也死在失心谷里。 此时此刻,他还有心情幽默一下,拿田安平是疯子来开玩笑…… 这太了不起。 了不起的地方不仅在于他苦中作乐。更在于,他并未完全被田安平压垮斗志。他没有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恐惧田安平。他也有恐惧,但他能面对。 而这是他有资格与田安平为敌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