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不是一文钱都收不上来?”
孟绾也附和道:“郑将军所言有理,这些城池即便争夺下来也会成为我们的负担。等到明年我军发动对泥河北岸的战役,所有补给还要依赖泗沘城。我们的补给线路被大大拉长后:
一来是耗费巨大;
二来是非常不安全。”
姜士祯笑道:“你们两个光提问题,就没有一点办法?”
郑德贤反唇相讥道:“姜知府,您也别光挑别人毛病。您到底有何高见?”
姜士祯呵呵一笑道:“我们利用水军优势直捣慰礼城。待站稳脚跟,我军再从慰礼城出发直击扶余王京。”姜士祯的作战计划颇为激进,顿时令现场众人陷入沉默。
随即各位将领之间爆发激烈争吵。吵吵了半天没有结果,众人于是看向萧干城。干城笑道:“诸位,今年我军可不可以既攻略泥河以南地区,又拔掉泥河北岸的慰礼城。如此我军便可以以慰礼城为桥头堡对扶余展开决战。”
众将领瞠目结舌,没想到自家主帅比所有人都激进。姜士祯第一个跳出来高喊:“我看没问题。”
郑德贤高喊:“我看有问题。这么大的战役企图,定然会造成我军兵力被新占城池分散。诸位不能小看扶余的战争潜力。虽然盖苏文的二十万精锐基本已被我军歼灭,不过扶余还有十余万可战之师,外加二、三十万守备部队。
扶余如今收缩兵力,很有可能是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待我军兵力分散之后,扶余再集中兵力将我军各个击破。”
郑德贤的一番话说出了大部分将领心中的隐忧。岂料姜士祯一阵怪笑,不屑道:“郑将军,你也算熟读兵书。如何就不知道三军可夺气的道理?
如今扶余惨败,盖苏文阵亡,扶余军民已无心再战。只恐怕扶余高藏王马上就要向朝廷求和。我军趁扶余民心士气低落,还有部署尚未完成之际,发动进攻必然势如破竹。”
姜士祯刚说完,坐在很远处的水师指挥陈宁高声回应道:“我看姜知府说的很好!现在就命令高藏王立刻投降,如若不降,就干他娘的!”
扶云卫指挥使大声驳斥道:“你懂什么?原来咱们以为弄死盖苏文,扶余立刻就要投降。可现在怎么样?扶余非但不降,还积极收缩兵力,准备与我军再战。
你们不要轻敌。这个高藏王看来不简单,并不完全是盖苏文扶植起来的傀儡。”
瞬间会场再次爆发激烈的争吵,竟然无法形成统一意见。
再说扶余这边。盖苏文虽然惨遭暗算,但是并没有马上断气。而是在尉支文德、耨萨延寿、惠真的拼死掩护下,逃出了良德部署的伏击圈。
盖苏文自忖命不久矣,便托付尉支文德、耨萨延寿、惠真诸将拥立自己的长子男生为大莫离支。不过盖苏文一闭眼,尉支文德便翻脸不认账。
他与耨萨延寿、惠真等人道:“今高藏王年长,又熟悉政务。男生论才能远不及盖苏文,根本无法处理好与高藏王及诸位大臣的关系。
眼下丞相(盖苏文)新亡,民心士气本就浮躁。若是王庭之上再爆发争斗,乃至国中内乱,恐怕扶余覆灭之祸在旋踵间。”
耨萨延寿与惠真二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对尉支文德的意见不太赞同。他俩一直是盖苏文团队中的老人。若是盖苏文的势力没落了,于他们二人的利益并不符合。
于是惠真说道:“将军,眼下大莫离支尸骨未寒,我等违背托孤之恩,恐怕不妥吧。”
尉支文德道:“我并不想违背丞相之托,只想去大莫离支之号,拥立丞相长公子为大对卢(丞相)。”
耨萨延寿与惠真对视良久,方才作出让步,同意尉支文德的请求。
随后三人收拢从论山逃亡出来的扶余残兵,聚集起一支三万七千人的骑兵部队向扶余王京逃窜而去。路上恰巧遭遇正在强攻扶余王京的潘璐大军。
尉支文德力排众议,发动对潘璐的突袭,一战而成功。尉支文德虽然带着一支残兵败将回来,不过因为击溃潘璐,他还是受到高藏王与大臣的召见。
高藏王听尉支文德等人述说盖苏文战败身死的消息后,不禁又惊又喜。惊的是扶余数百年积累的精锐毁于一旦,喜的是盖苏文死了。从前旁落的王权,终于失而复得。
高藏王面露沉痛道:“诸位,眼下杨连真图靠不住,大莫离支又已阵亡了,此诚我扶余危急存亡之秋,当如何是好啊?”
一位负责国政的帛衣头大兄道:“依臣的愚见,还是赶紧遣使向大晏天子求和吧?”
一位大使长叹道:“可是我们拿什么与大晏天子求和?如今扶余新败,恐怕大晏天子不会接受我们的求和。”
忽然一个声音道:“那也未必。”说话的人正是新晋大对卢男生。他刚当上大对卢,一方面对尉支文德等人篡改盖苏文遗嘱不满,一方面又因成为扶余丞相而心高气傲。
他扫视在场众人,傲然道:“我扶余是战败了,但是我扶余还有可战之兵近四十万,大小城池近百余座。大晏天子不崩掉几颗牙,未必吞得下。”
现场众人都默不作声。生怕男生这个愣头青新官上任三把火,看谁不顺眼就痛下杀手。盖苏文的旧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