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机甲导航,两人根本摸不着方向,只能朝金轮升起的方向走。可一连十几天过去,还是没走出黄沙遍地的无人区。
没有生物,没有水,难得出现的残垣也都掩在沙里。目之所及都是褐黄一片,无穷无尽。
要不是景色的确有差,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别说其他人了,我现在都想灭世。”安东尼奥顶着太阳的炙烤,懊丧地吐槽。
“呵,”林凡略带麻木的脸上嘴角微勾,“你怎么灭?用头槌捅穿地心?”
“……”安东尼奥肩膀一垮,埋头往前走。
等出去,他一定把这双人字拖换了。
林凡瞄他一眼,摩挲左手的镯子,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
这出出不去,进又没方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破树!
好在不知是意识入境的缘故,还是他们本身携带能量足够,这一路下来并没有造成什么消耗。
按说十几天行程,没吃没喝的,再强的体力也难以为继。可他们竟没有饥渴疲劳之类的生/理需求。
要说不适,大多也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比方说安东尼奥觉得烦躁发热的时候,他的身体就真的会大汗淋漓,皮肤发红。但同处一地的林凡如果平心静气,哪怕顶着艳阳,也不会有一滴汗流出。
这是在很多天之后他们才发现的规律,琢磨之后,感觉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是纯意识体的关系。
风吹日晒,黄沙漫天的,只要他们不想,衣服可以一直光洁如新,不渴不饿不累……
当然,不可能真不累,哪怕是意识,长时间的行走也会产生精神倦怠,反应到意识体上。在烈日下行走,哪怕知道不会热,但还是难以避免产生联想反应……
要说,这还真是个大好事,要是在外面也能这样心随意动就好了。
但在这破地方能有什么用?也就能保住他们在找到地方之前不死罢了。可现在这样日复一日,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是真不痛快啊!
无穷无尽,没有参照物的的行走虽然安全无忧,但平淡会消磨人的时间概念。
安东尼奥从开始的暴躁,接受,平静,到最近又开始躁动起来。
“还不如遇上点怪不管不顾地冲呢,”他手搭凉棚,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我感觉这丧门心的老东西怎么是在折磨我们呢?”
林凡慢悠悠地转着手腕的镯子。
她对老树的同情心早已消磨殆尽,现在对他的评价已经变成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搞不好这一切还有她伸手送了一把能量的功劳……
叹气。
好人做不得啊!
安东尼奥没听到回应,回身一看:“我知道那镯子是特事所的人送的,但不都没用了吗?你老转它干吗?”
“心安。”林凡淡淡道。
“说起来,”安东尼奥想到什么,一脸郑重地凑过来,“你还好吗?心里要是不舒服千万别憋着啊!这一路上你都特别平静,看得我都有些怕。”
别看安东尼奥一路上咋咋呼呼,骂天骂地的,他这样才是正常人被强制投入陌生世界的正常表现。
林凡这么平静,反而才不正常。更何况,她之前那毛病……
安东尼奥当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差不多好了。但心理上的毛病,不都容易复发吗?尤其她还是个爱憋事儿的。
他一直骂骂咧咧,有一部分也是想引林凡不要憋着,有什么不开心就宣泄出来,但却一直不成功。
她一路都很平静,除了老转镯子,跟外面甚至没什么两样。
安东尼奥感觉这样应该是不对的,但具体哪里有问题,他又根本说不出来。
这时候就特别希望金思辰那毒舌的家伙在。
林凡淡淡勾起嘴角,一掌拍在他健硕的肩头上:“怕我吃了你?”
她心里其实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
钱老的手镯在这里也失去了对情绪制约的作用。
压抑的情绪在内心深处不停翻涌,恐惧,后悔,担忧,烦躁,麻木……各种各样混杂在一处形成一股难以压制的暴虐。
她不得不应用从金思辰那里学得的情绪疏导法不停梳理,也不敢轻易开口。深怕一不小心,哪股没控制住的暴虐坏情绪从嘴里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样的漫漫长路,她也受够了。
还要多久?还有多久?
再不有点儿事儿分散注意力,她真的要……
“哪种吃?”安东尼奥挑挑眉,嘿嘿一笑,看林凡越过他去根本不接这个颜色梗,嘴角一扯,又立马跟上去,“我就是担心你,毕竟我都觉得难受……我不是说你不如我啊,我是说你以前毕竟生过病……不是,我意思是……”
他越说越乱,感觉怎么说都不对。
忙乱的解释最后止于林凡的回眸。淡淡的笑,眼神虽带疲态,但很平静而坚定。
安东尼奥心下稍安,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痞样,咧着嘴,一把勾住林凡的肩膀开始胡扯:“哎,你说,那树那么坑咱们,咱们是不是也能趁机讨回点儿利息?”
林凡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