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尔特路,这个以手枪命名的路上所有房子的命名都极具地域特色,全部使用“几号舱室”这样的名字来进行标识。这片区域大多是七八层的楼房甚至十来层的也有。楼与楼之间很多都通过天桥相连,俯瞰下去便形成了许多如同弹仓一样的结构。
15号楼也是这样两座连接的大楼共同使用的号码,四号舱室是其中一栋楼,里面的房间都是型办公间和出租公寓,在这样的闹市区属于不错的居住地。6凝找到9信箱将信器放了进去,等了五分钟不见有人,便和桑百叶走出了楼。
“这下只能等了?”桑百叶有点不甘心地问。
“怎么可能?”6凝拿起手机,打开一个页给桑百叶看了看。
手机上是一家生产塑料制品的工厂地址和订单电话之类的资料。
“瓶子。既然知道是在哪里生产的,我们不妨过去查一查,万一能找到下订单人的蛛丝马迹,也能继续追查下去。”
桑百叶眼睛一亮。
“这个地点距离这里不远,就在八区和五区的中间,作为一个作坊位于那附近的工业带。”
五区。
桑百叶听到那个地方就有些难受。
作为罪恶都市土生土长的原住民,很多孩子对五区都有一些心理阴影。那个地方作为战争博物馆和旧监狱博物馆的坐落地,任何一名在这里长大的孩子都会在上学时去那边名为实践实为观光地走上一圈。
和外界的博物馆不同,罪恶都市的博物馆没有使用雕塑和影片之类的方法来铭记过去,而是相当直接地采用了现实手法。
以战争博物馆为例,那里以刮地皮的方式将一些战争场景原样搬到了各个展区,用巨大的玻璃罩将整块区域罩住,随后对所有物体进行过防腐和防锈处理,用惰性气体将整个区域充满,以最大的可能性保证了原本战场的场景。而旧监狱博物馆则干脆将那里的死刑犯以及后来越狱暴动死亡的所有囚徒狱警的尸体原地制成了标本,一部分还在旁边播放着当年的死亡录像。
这两个地方据说第一次游览能不吐走完全程的都是心理扭曲之辈。
工业区实际归属就是五区,只不过不用到五区中心的博物馆地带而已。
两人下车之后,桑百叶才松了口气。
这座工厂位置比较偏僻,有四条流水线,主营业务是各种塑料制品的制作,零散的也接点别的订单。5s厂房里一共就十六名工人,两个工程师,剩下的都是老板一家人一起上阵包办。
家族式工厂的好处就是,只要你给钱,他们就不介意把订单的一部分资料给你看。
桑百叶掏钱掏得干脆利落,老板马上指使自己正在翻账本的堂弟将之前的订单记录找了出来,摊开在桌上表示随便翻。
6凝和桑百叶聚精会神地一个个对照在前两周时间左右订购并提取了大量塑料瓶的人,如果是备注有什么特殊需求就更容易了。
但两页翻过去了,却并没现有类似的单子。
“再往前,说不定是提前计划了很久的。”桑百叶好不容易抓住了线索怎么可能放弃,急忙开始找两周以前的记录。
6凝则意识到了一点问题。
与此同时,背后忽然伸过来一双手,拿着手帕捂在了她的口鼻上,身旁的桑百叶也遭到了同样的事情。
百密一疏。
两人昏倒在了地上,而老板则有些庆幸地看着自己的堂弟。
“居然能被人查到这里你怎么这么不心?”
“还不是你多余往瓶子上印商标”堂弟阴着脸,招呼了一声,工厂里间走出了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各自推着一辆运货的推车。
“那批瓶子本来是正常要卖的,你非得拿去用,难道我还给你临时回炉不成?”老板撇了撇嘴,“赶紧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
“知道,知道。”堂弟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带着两个年轻人把6凝和桑百叶装车,推回了里面。
里间是一个仓库,用来存放原材料,不过三个人并没在这里停留,搬开其中一摞纸箱子,拉开地下室的拉门,推着人便走进了地下。
“叔,这人放哪?”
“六号台不是刚腾出来吗?没有空着的了?”
堂弟环顾了地下室一圈。
不算太大的空间里,一面墙上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十六列三排如同密码箱一样厚重的铁箱,少部分箱子里填充着尸体,另外一些则摆放着活人。所有人的摆放方式都完全一致,相当具有强迫症一样的视觉效果。房间的正中央则放着六张手术床,床单上血迹斑斑,一旁的水池里扔了许多锯子和斧子之类的可怕工具,水在不断冲刷着,令其中一部分染上了锈迹。
有五张床上已经捆绑好了一名年轻人,第六张床则如堂弟所言,“空出来”了。
“把这个比较高的弄上去,我看看这边能不能腾出个位置来。”
堂弟指挥了一下,自己走到那一排箱子前,摸了摸下巴,直接略过了活人,从那些尸体前一一揣摩了一番,最后把手伸进了一个男生尸体的箱子里。
咔,咔。
随着他向外拉扯的动作,尸体出了骨骼移动的声音,却更像是什么东西拼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