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
以前她每次心里烦闷的时候,都会去海边坐坐,喝点啤酒。让脑子处在微醺的状态,就不会想那么多了。
不过以前跟现在已经不同了。
尚小美刚走出家门不远,就看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孤零零地坐在那个她最喜欢的巨大礁石上面,望着海浪出神。
尚小美以前曾特意在这条路上按了路灯,最近路灯坏了两颗,导致路上的光线很暗。
她一开始没有看清楚,礁石上坐的是谁。等走近后,那个人主动站起身,朝着尚小美跪了下去。
是花楹。
“夫……大人。”尚小美说不能叫她夫人,他就改口叫她大人。
他每次跟尚小美接触,都表现得特别卑微,好似低他们一等。
“你怎么在这?”尚小美熟练地跳上礁石,这块露出海平面的礁石很大,目测比尚小美那张两米多宽的大圆床还要大一些。风吹日晒的,石头表面变得非常光滑。
“我睡不着,想出来吹吹海风。”花楹说话时的语气很正常,可他就是能给人一种沉郁、阴翳的感觉。
像是受过天大的委屈,心里悲痛、凄惶得难以入睡。
尚小美不由得又想到了晚上的事:“你是不是还在介意宴淇那件事?”
“我没有,”花楹矢口否认。
他越是否认,尚小美越是感觉对不起他。
“坐吧,我正好带了两瓶啤酒,我们一起喝吧。”尚小美跳上礁石,把啤酒递给花楹。
花楹仍是跪着的,脊背微曲,尚小美问什么他就答什么,语气谦卑,答得小心翼翼。
尚小美向他伸出手,花楹受宠若惊地搭上尚小美的手,尚小美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以后除了犯错受罚,不要动不动就跪。”
尚小美刚才回屋,脱掉了遮挡手背的手套。她以为天色这么暗,花楹看不出什么。
但是,花楹搭上她的手时,触手一片冰肌玉骨,他立刻想到,暂且不论她的样貌如何,单论这水嫩的肌肤,就已经跟可怖相去甚远了。
那听啤酒很冰,就像在寒冰里冻过。尘封岛的天气很暖和,能喝点凉爽的东西,最是沁润心脾。
鬼怪果然厉害,这么暖和的地方,她竟然能让酒变得如此冰爽,不知道用了什么诡术。
这么厉害的鬼怪,如果真的能为狐族所用,他们是不是就不用屈居在那些权贵的淫威之下,狐族所有的兽人,也能像其他兽族一样,过上有尊严的日子?
“大人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出来?”花楹适时地找了话题。
他的体贴无处不在,只要身边有人,他就习惯给对方提供一个愉悦的环境。
哪怕他现在并不想说话,可是尚小美来了,他不但要说,还要说尚小美爱听的话。
如果尚小美心里烦闷,他还要想办法听她倾诉烦恼,逗她开心。
狐族那些遭人唾弃的谄媚手段,无不是牺牲他们的尊严、自我达成的。
他们固然卑鄙,可他们也从未舒心过。
“没有为什么?就是有点不自在。”尚小美拉开啤酒罐的拉环,仰头喝了一口清爽的啤酒。
她喜欢尘封岛的天气,永远都是温暖的。这样她想什么时候喝点冰的饮料就能什么时候喝。
“不自在?是因为第一次跟宴淇弟弟同处一室?”花楹试探着说,他还没有摸清鬼怪的性情,不知道这样的打探,会不会让她不高兴。
花楹给尚小美的感觉,就像一位知心的好友,或者是优秀的心理咨询师。他情绪平稳,温和守礼,跟他相处,莫名的会让人觉得很放松。
人一放松,就喜欢聊点心里话。
尚小美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袒露过心声了。
“嗯,是有点。”尚小美坦白道。
“宴淇弟弟至情至性,心思单纯,大人大可以放心地跟他相处。”花楹永远不会争宠,这也是他们红袖盟的铁律。
不争宠,不动情,不贪恋。
只做让任务对象离不开、舍不得、忘不掉的那个人。
让任务对象依赖自己,盲目地跟从自己,就是他们的目地。
想做到这些,他们必须时刻把任务对象的喜好放在第一位。
用尽所有办法满足他们,取悦他们。
只要能让任务对象高兴,红袖盟的人,可以亲自为任务对象挑选美人,送到他们床上。
宴淇眼下是最得尚小美欢心的,花楹当然不会当着尚小美的面,说宴淇一个不字。他还会积极地撮合尚小美跟宴淇在一起。
这就是花楹。
尚小美很意外,没想到宴淇晚上那般让花楹难堪,花楹还帮着他说话。
“我也知道……只是我此前没有跟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一时之间,有些紧张。”尚小美现在连个闺蜜都没有,如果现在她的闺蜜在身边,她还能打电话问问,她现在该怎么办?这么做是不是有问题。
“原来如此,大人冰清玉洁,不谙此道实属正常。”花楹立刻明白了尚小美跟宴淇之间到底缺少了什么。
少了经验,两个都是处之之身,只怕有些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什么、什么叫不谙此道?”尚小美突然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