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点头,用力说道:“没错!”
于是林希后仰的身体朝前倾,双手交织在一起搭成塔状:“那么,你想要做什么呢?去调查沙耶的行踪和目的,还是毁掉那幅纹身圣痕阻止沙耶的计划?”
秦妲张开红润的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最后只能低下头,拳头在自己大腿上蜷成一团。
延续且寂静的沉默中,她只是看着自己的脸颊倒映在牛奶杯的涟漪中。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林希叹气,揉了揉眉心,“所以才会来找我,想询问我的看法和意见?”
秦妲没有回答,可沉默本身就是种答案。
她的性格和虞漪、小诗不同,不涉及自己时很正常,可一旦是与自身有关的事,很难敞露心扉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
某些时候这是一种要强的倔强,而更多时间是连她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是怎么想。
别扭的性格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显露端倪,每次都能让林希明白,他对这个相处了好几个月的队友并没有那么了解。
“很抱歉,妃妃。我不想给你任何建议。”
林希径直摇了摇头,给出否定的回答。
他说的是‘不想’,而非‘不能’。
秦妲蓦然抬起头,困惑不解:“为什么?”
“你真的需要‘建议’么?来找我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想过要怎么做。”
林希反问,伸手从茶几上拿起一块面包当早餐,随意咀嚼,“只有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东西后,才需要寻求帮助对吧?”
“我……”
秦妲哑口无言。
林希说的没错,如果她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结果,他想提供帮助也无从下手。
可矛盾的地方正在这里。
仿佛语言模块出现问题,她此刻很难清楚地将一团乱麻的想法表述出来。
我到底为什么会来找他?秦妲产生了对自己的疑惑,在从家里出发前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觉得呢?”
终于,秦妲发现异常,选择将问题抛回去,虚心求问。
林希见状,起身走到她身后的窗台边,朝外面望去:
“我当然可以告诉你,我们应该现在就着手调查,沙耶那家伙明显来者不善,如果不赶快掌握足够的情报很快就会陷入被动,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我不会这么说。”
他转过来:“明明你心里也在想同样的事情,为什么说不出口呢?”
秦妲怔住,不明白地摇头。
我心里…是这样想的吗?
“你或许是在害怕,你无法面对沙耶,哪怕明知她的举动有可能威胁你和你身边的人,但你依然无法面对她。”
林希盯住秦妲的眼睛,毫不留情面地说:
“你需要有人替你下令,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听从命令行事。如果我们不得不与沙耶战斗,甚至最终要杀掉她,你的内心便可以自我安慰……‘看啊,不是我想这么做,是林希下达的命令,莪只是听队长的命令行事’。最后无论结局如何,你都可以为自己找理由……‘这不是我的意愿’、‘我根本不想这么做,都是他先提出了我才顺水推舟执行’。”
他转过身直接说道:“你内心在逃避,不想承担这份责任,因此选择将责任推到其他人身上……当然作为队长,我并不排斥来当这个背锅侠,只是我觉得你自怨自艾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你并非无法面对沙耶,而是无法面对自己。所以当选择摆在面前时,会不假思索按下‘逃避’的按钮——这样的你,迟早会变成我们整个团队的累赘。”
他直白到极点的发言不加任何掩饰。
秦妲凛然的视线忽然变得强势起来,或许是被直接戳到痛处,或许是因为话语中的内容不爽。
总而言之,她就像亲密领域被侵犯的刺猬那样,朝来者扬起尖壳。
“还真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呢。”
秦妲陡然从沙发上起身,不高兴的脸上显露出阴沉,“颐指气使的样子真的很令人讨厌。”
说完她抓起随身的手提包愤然朝公寓玄关走去。
林希停在原地没动,轻描淡写说:“想要逃走吗?”
秦妲的脚步猛然刹住。
城市鲜活的杂音在背后响着,温暖的公寓里气氛瞬息降至冰点。
那扇离开这里的门就在眼前了。
秦妲看着门锁,再也迈不出下一步,厚麻花辫在腰窝摇晃着,她转过身朝那个讨厌的男人走过去。
不是款款而来的青莲移步,更像对敌人发起的突袭。
“不要自以为是了!我的确希望从你这里得到帮助,可绝不是想要逃避什么责任。”
像是被激起了好胜心,她一字一顿咬牙答道。
林希微不可查默默叹气,果然这种别扭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阻止她走出这间公寓的并不是林希那拙劣的激将法,而是她自己内心的胆怯。
因为,一旦走出这道门,她内心的不安便再也无人能够商量。
哥哥虽然毫无保留的宠爱她,可那种溺爱很多时候会强迫违背她本身的意愿;其他的外人,又有谁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