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构看向秦刽,“左丞相,你觉得呢?”
秦刽沉吟一番,“我思前想后,刘秀珠对临安是势在必得,绝对不会轻易退兵的。”
“而我们临安城中,许多将领,兵马,当初可都是刘秀珠带领过的,他们现在可是无心恋战,甚至还有一部分已经开始偷偷跑出去了。”
“我担心拖得久了,会生变啊。”
刘构握紧龙椅扶手,“生变?会生什么变?”
“他们难道还想造反不成,他们难道还想害朕吗?”
“去,把那些二心贼子都给我杀了,统统杀了,否则我晚上睡觉都睡得不安宁。”
秦刽说道,“陛下,人心深似海,谁有二心,谁是贼子,不到最后那一步,是看不出来的啊。”
“就像那邓骁,口口声声对大汉皇族赤胆忠心,可是陛下要他效忠,他却置之不理。”
刘构有些茫然,“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些天我经常听到杀戮的声音,睡觉都感觉有人要行刺我,我都已经误杀了三个宫女了,在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秦刽说道,“陛下不想渡海外出,那往倭国之路便无需考虑了。”
“其实,我心中对那忠义王温睿临也是不大放心的,这样一个商贾之人居心叵测,口口声声对皇族效忠,可是刘寰尸骨未寒,他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倭国的忠义王,这其中事情,恐怕一下子也难以说明白。而且还有人说,其实刘寰带走的皇室财物,其实并没有落入海中,而是被温睿临给卷走了,所以他才能这么快在倭国立足。”
“另外,降了刘秀珠,的确如同汪大人所言,都是刘家血脉,也并不为耻辱。”
“只是刘秀珠此人,过于刚强,百折不饶,她心中想着的是匡扶大汉,想着的是当初长安、临安城被北莽攻破时的惨景。她现在拿耶律雄基没有办法,恐怕会将怒火烧到陛下身上。一旦陛下开了城门降了,恐怕会惨遭不测啊。”
刘构吓得有些魂不守舍,“刘秀珠还会杀我?不会吧?”
秦刽上前一步,对刘构说道,“刘秀珠以前还对皇族心存情谊,想要扶着刘琪、刘寰上位,助他们平定天下,打败北莽。可是无论她多努力,无论她付出多少,终究是天意难违,最终落到了个要被皇族送去北莽和亲的下场。哪怕她最后金蝉脱壳,可这名声还是跌了。”
“她这一次不要命的攻打临安,就是与其他大汉势力攻打云滇是一盘棋,让我们与吴精喜无法相互救助,更让北莽的兵马来不及赶到。刘秀珠杀心已起,陛下落到他的手中,必定会被她拿来祭旗,或者为她登基祭祖。”
刘构瞪大眼睛看着秦刽,“你……你说刘秀珠还想称帝?”
“她可是个女……”
汪卫在一旁说道,“刘秀珠的确是个女流之辈,可是她也是前有古人的奇女子,前朝就有则天女帝为她做表率,她还有什么顾忌的。”
“而且陛下你看看现在刘秀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以前大汉朝廷的老臣啊,他们已经在豫章成立了六部,连礼部尚书都已经到位了,下一步,便是为了登基做准备的。”
“陛下,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刘秀珠没有与邓骁一同攻打云滇,便是要先来我们临安,然后登基啊。”
刘构顿时想明白了,站起身来,“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走。”
秦刽和汪卫同声问道,“去哪里?”
刘构头也不回,“还能去哪里,当然是往北边走了,荆州的兵马已经过来接应我们了,先到了荆州便安稳了。然后我们也不要在荆州停留,继续北上,到了上京才是完全安全。”
“把我们的兵马,金银财宝全部带上,一分一厘也不要给刘秀珠留下。”
秦刽说道,“陛下,兵马不能全部留下,得留下一部分才行。”
刘构站住脚,不解地看着秦刽,“为什么要留下一部分,这不是白白留给刘秀珠吗?”
汪卫倒是听明白了,“陛下,秦大人说的有理啊。”
“哪怕我们撤退,也不能一下子全部都撤走了。因为如果临安城里的兵马全部都撤走,那么刘秀珠必然会看出端倪来,到时候她带兵追杀过来,我们未必能抵挡得住。”
“现在守城的这部分兵马我们绝对不要动他们,不仅不动,反而陛下还要亲自去走一遭,激励他们奋勇杀敌,舍生忘死的守城。还要告诉所有的将士和百姓,陛下与他们生死与共,与临安城共存亡。”
刘构看着汪卫,又看向秦刽,“有这个必要吗?”
“我还去城头激励他们,不是耽搁我跑路的时间?”
秦刽劝说道,“陛下,磨刀不误砍柴工功啊。陛下亲临前线,必然军心大振,百姓心安,那些对陛下,对皇族忠心耿耿的人,绝对会感激涕零,热血沸腾,然后拼死杀敌。”
“只要他们能多拖住刘秀珠半天,那我们就能与前来援助的荆州兵马汇合,我们就能顺利的过了天河,从此安然无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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