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长安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北莽肉,笑谈渴饮倭人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孔瑾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杨母是个忠义之人,听得孔瑾念起这首词,顿时热泪盈眶,“孔军师,你这是为我儿做的词啊。”
“我儿何德何能,哪里配得上这样慷慨激昂,这般热血澎湃,这般智勇双全……”
“杰儿,你要是不能做到孔军师说得那般壮志饥餐北莽肉,笑谈渴饮倭人血。落得个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说着,杨母泪如雨下,哭泣不已。
杨家世代忠良,为国捐躯者不计其数,堪称满门忠烈。
可是北莽入侵,杨家只剩下孤儿寡母流落他乡,苟且偷生,哪里对得起列祖列宗的。
孔瑾这首词激起了杨母的情怀,让她不能自已。
杨杰一声都不敢做,他虽然冲动,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敢说一个不字,杨母大义灭亲都做得出来。
虚靖也是目露赞许神色,“好你个秀才啊,这首词悲壮慷慨,铿锵有力,振奋人心,实在是极品啊!”
“原来这就是‘精忠报国’啊,好,好,好!”
虚靖连说三个好。
在窗外的张时修也露出欣慰的表情,不说别的,就凭这首诗词,他就能百分之百确定孔瑾的情操。
哪怕他多次怀疑孔瑾的来历,多次观看孔瑾的面相,也没有查探出异样来。
可是这一次,他确定了,孔瑾对陆长生,对大汉,对华夏,满满的都是爱,这是大爱。
想到此节,张时修略微感到有些遗憾。
有些人生不逢时,生平困顿落魄。
而他,一代天师,大汉监正,却是死不逢时啊!
现在陆长生找到了,有了大汉扛纛之人。
孔瑾也横空出世了,有了出谋划策之人。
刘秀珠也勇敢扛起皇族重任,当上了皇帝。
连紫凤也成长起来了,成为蜀中不可替代的郡主,大汉的公主。
在这放乱世当中,远征军绝对可以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绝对可以掀起惊涛骇浪,甚至,能重现当年武王在世时的无限风光。
可惜啊,时不我待啊!
屋内杨母抹去眼泪,满怀感激地对孔瑾说道,“孔军师,虚靖天师,你们请动手吧,我儿已经准备好了,他绝对不会辜负二位的良苦用心,他一定会像他的先祖,他的父辈一样,成为国家栋梁。”
虚靖闻言,不再犹豫,提起惊雷木,暗运内力,惊雷木上顿时有电弧闪烁。
杨母看到电弧还有些吃惊,想起这是龙虎山的本事,也就劝自己稳住心神。
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区区刺字,难不倒我儿!
虚靖运功完毕,便用惊雷木在金汁中点了一下,“嗯,怒发冲冠,这个怒字得写好一点才行,毕竟万事开头难,提笔有千金重担……”
孔瑾闻言一惊,“虚靖,你准备写什么?”
虚靖看向孔瑾,“不是刚才你说的吗?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杨杰这个背,恰好写这一首诗词,我在想着,是用楷书,还是隶书来写。其实,用行书写是最好的,最符合我们道门龙飞凤舞的风采。就是怕其他人看不懂,白白浪费了我们的心血。”
孔瑾知道虚靖误会了,“不是要你写整首,就刺‘精忠报国’四个字就可以了!”
虚靖看着杨杰光溜溜的背,有些惋惜地说道,“这一块石碑一般的背,只写四个字,确实有些可惜了。”
“算了,精忠报国,这个四个字也是大气磅礴,忠肝义胆,特别符合天波府杨家的身份气质。一亮出来,就能让人钦佩敬仰。”
“那我动手了啊!”
杨杰本来想将自己打晕算了,毕竟这么长的一串字,要一个一个地刺在背上,岂不是要了他性命。
听说只有四个字,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区区四个字,难不倒我。
不出意外的话,一炷香的时间就应该能够刺好的。
杨杰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当两个时辰过去之后,刺字的人都换了三个,连杨母都忍不住亲自上手刺了一会,依旧还没有完成。
杨杰忍无可忍,“行了吧,都快两个时辰了,你们还要弄多久啊。”
杨母在杨杰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别动!”
“快好了,你就这么给我直愣愣地趴着,你要是敢将这幅完美的作品给弄坏了,仔细你的皮。”
杨杰苦着脸说道,“娘啊,我背上的皮已经不是我的了,我已经痛麻了。你们三个人围着我的背已经刺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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