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天麒看向邓骁,见他脸色越发难看,便忍不住说道,“爹,我都说了,王聪虽然功力大涨,可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而陆长生这些年一直在厮杀,一直在作战。王聪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陆长生的。”
“要不,我下去和陆长生练练,免得堕了蜀中的锐气。你要是实在不肯,那就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吧。”
“我们这样站在这里不吭声,让城下的百姓指指点点,我难受得很。”
邓骁手一挥,“闭嘴,你听那孔瑾在说什么?”
原来陆长生和王聪打完之后,孔瑾竟然和围观的百姓闲聊起来了。
“诸位蜀中的父老乡亲,你们都是英雄啊。当初北莽势大,大汉朝廷节节败退,无人可挡其锋芒。长安失守、天河被攻破,临安被毁,大汉皇族弃天下百姓不顾仓皇逃至崖州,大汉天下岌岌可危。可是到了蜀中,哪怕是闻太师和耶律雄基联手,血战数月,也没有能攻破蜀中,也没有能够打到成都来。那是因为蜀中军民一心,那是因为蜀中百姓众志成城,在英明神武的蜀王府带领下,血战到底,寸土不让,方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啊。”
“我们远征军从幽州出来的、到达蜀中的那一刻开始,就是紫凤郡主单骑领着我们到了大邑,让我们在蜀中落脚,让我们在大汉扎根。才有了后来我们讨伐逆贼吴精喜,才有了我们在天河与北莽抗衡,才有了现如今我们远征军两出祁山讨伐北莽。”
“诸位父老乡亲,大汉天下一家亲,我们远征军喝水不忘挖井人啊。所以我们从祁山回来之后,就来向郡主复命,来拜会老王爷和蜀王,共商天下大事。”
旁边一个老者看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他摸着白须说道,“陆天王,孔军师,你们来成都,我们百姓自然是欢喜的,自然是欢欣鼓舞的。”
“你刚才也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大汉一家亲,喝水不忘挖井人。那老朽就问你一句,陆天王是紫凤郡主的麾下,又是大汉的亲王,如果我们蜀中建国称帝,陆天王和远征军是站在哪一边呢?”
问得好!
周边的群众都向老者投来赞许的目光。
你们远征军荣耀无数,可是身份也复杂得很。又是武王传下来的兵马,又是大汉的御林军,又是紫凤郡主的麾下,那如果到时候蜀中建国称帝,你们远征军何去何从,你陆长生又站哪一边呢?
骑墙之人,风吹两边倒的人,我们蜀中可不欢迎。
孔瑾朝老者拱手说道,“老丈,有礼了。”
“你这话说得好啊,那今日我代表陆长生,代表远征军告诉大家,我们站在哪一边。”
停顿了一下,孔瑾朝城头拱手,接下来这些话,他不仅是要说给围观的蜀中百姓说的,也是要告诉城头的邓骁、邓天麒说的。
邓骁别过脸去,不想看孔瑾。
他知道王聪没有挡住陆长生十招,又让孔瑾开了口,这大势已去。
原本他的确在生气,生邓天麒的气,这孩子不懂事。
生陆长生的气,这家伙吃里扒外,脚踩两只船。
于是他想着等王聪与陆长生斗一场,然后在安排其他人接陆长生和孔瑾进城,再做打算。
可是孔瑾这家伙,一点也不着急,开始在城门口和蜀中百姓开始宣讲了。
这城门口的百姓,并不都是真正的百姓,其中也藏有不少蜀中的将士在其中,毕竟成都乃天府之地,人来人往众多,不安排些人手混在百姓当中,又如何能发现坏人呢。
邓骁不怕陆长生开打,因为他知道陆长生还是有分寸的。
他怕的就是孔瑾开口,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肯带着官员来城门的原因。
孔瑾一开口,风云色变,人心走一半。
他那个守寡多年,清静如水的小姨子就是被这个破秀才说得七荤八素的。
这些普通的百姓,这些普通的将士,又如何能抵挡得住呢?
可是他来到城头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现在想要开口阻止,也来不及了。
而邓天麒则朝孔瑾、陆长生点点头,笑了笑。
都是老熟人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拦你们,想进城,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孔瑾大声说道,“我们远征军自然是站在蜀中这一边的。”
老者可不会轻易被说动,“那临安朝廷呢,那刘秀珠呢?陆长生可是刘秀珠封的亲王,远征军可是临安朝廷的御林军啊。”
孔瑾说道,“这位老丈,一看你就是个读书人,一看你就是个知书达理的人。”
“我们远征军的宗旨是一切为了大汉百姓,为了大汉百姓的一切,为了一切大汉百姓。凡是有利于大汉的事情,我们都会去做;凡是有利于统一战线的事情,我们都会去团结;凡是有利于大汉对抗北莽的事情,我们都会去干。”
“我们远征军在天河与北莽抗衡,就是要为蜀中建国称帝腾出时间来;我们出祁山偷袭北莽南安郡,就是让北莽不敢在这个时候进攻蜀中;我们已经告知天下大汉各方势力,在蜀中称帝建国的时候,但凡敢来侵犯蜀中,就是我们远征军的敌人,血战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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