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拂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
却没有人的身影。
宇化田的手搭在腰间的软剑上,蓄势待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还不现身,那就再也不用出来了。”
“因为你马上会变成一具尸体。”
淡淡的语气,却充满的冰冷的霸气。
不出来,就死!
一个身影现身,从一块石头后面走了出来。
一个道士,嘴角噙着笑,好看的桃花眼堆满了笑。
他手中轻轻转动半根木棍,走到宇化田五丈的距离就站住了。
五丈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要打也好做准备,打不过也便于逃跑。
宇化田冷眼看向道士,眼眸中射出的光芒宛如利刃一般要将身前之人捅个通透,看个明白,“道士?龙虎山的虚靖?”
“你好大的胆子啊!”
虚靖略微有些惊讶,“宇化田,你这眼睛好歹毒啊,你我从未谋面,你竟然能一眼就认出我来?”
宇化田看向虚靖,“这里虽然是偏僻的郊外,可依旧是北莽,依旧是京城所在之地。你是大汉的道士,跑到我北莽来,你当真以为你们龙虎山的道士个个都能像张时修一样手段通天,可以来去自由吗?”
“你要是藏着掖着,上京太大,我事情太多,未必能来寻你。你今日送上门来,我倒不介意顺手除掉你,为我们北莽除掉一个大汉的祸害。”
虚靖脸上依旧堆满了笑,半截惊雷木却滑进了衣袖当中,做出防御的姿态,因为他察觉到了宇化田身上不已抑制的杀气。
这个北莽西厂的督主,这个禁军的首领,这个北莽皇帝、皇后最信任的权臣,真的要动手杀起人来,那是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的。
“别,宇化田,先别动手。”
“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议的。”
“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就是大汉的使者啊,你且听我说几句,再决定要不要动手也不迟啊。再说了,我人都在北莽京城,这里到处是你的爪牙,我想跑也跑不掉啊。”
宇化田的手依旧搭在腰间,对于眼前这个道士,如此胆大包天的人,他没有半分掉以轻心。
毕竟当初站在北莽武功、声望巅峰的红衣大祭司,就是被一个道士给活活打死的。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北莽帝国发生了转变,国运一步步的倾斜。
到了今日,更是连京城都乱成一团了。
“虚靖,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如果不能说服我,那就将人头留下。”
虚靖叹了口气,“怎么开口就打打杀杀的,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多一点爱吗?”
“对了,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的?”
“天下道士那么多,哪怕是在北莽,也有当初我们大汉留下的道士在。不会因为我的气质不凡,风度翩翩,仙风道骨,所以你一眼就能从千千万万个道士中分辨出是我……”
宇化田见过脸皮厚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胆子大又脸皮厚的人,“道岸给我过你的画像。”
哦,原来是这么一个理由。
略微有点让人失望啊。
嗯,那该死的道岸,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画像送给宇化田?
为什么明知道自己要来寻宇化田,他一句话也不说?
秃驴,果然不可信。
虚靖见宇化田上前一步,连忙说道,“宇化田,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你上次和闻太师火拼,受伤很严重,现在在这荒郊野岭,你又没有帮手,你现在的状态未必能胜得过我。我也知道你是个稳重的人,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是?”
宇化田看向虚靖,“原来上次躲在树上偷看的人是你啊,我当时虽然察觉到有人在偷看,可是我忙于对付闻太师,也没有叫人来找你,让你白白看了一场。”
“如果你不说起这件事情,说不定我还会考虑一下。你既然提起了,又是那一次事件的旁观者,我更没有任何理由放你离开了。”
虚靖后退半步,“宇化田,那件事情是你和闻太师之间的火拼。我只是无意间撞到了而已,再说了我和闻太师也是死敌啊。你也是闻太师的死敌,有句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说来,我们是朋友,是盟友,更不应该一见面就杀得死去活来不是。”
宇化田冷笑一声,“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句话倒也没有错。”
“可惜我和闻太师之间的矛盾,是我们北莽内部的矛盾。而虚靖,你们大汉人,是我们整个北莽的敌人。在面对外面的敌人,内部的矛盾倒是可以暂时压一压的。”
“所以,我还是杀了你。至于我和闻太师之间的事情,还用不得你一个大汉的道士来操心。”
虚靖没想到宇化田有这么一套说辞,这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见宇化田又上前了一步,虚靖将惊雷木横在身前,“宇化田,你虽然是北莽的西厂督主,虽然是禁军统领,可我也是大汉龙虎山的天下行走。那日我看了你和闻太师的死斗,我承认,你的武功的确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可是现在,你受了重伤,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