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头子开玩笑?”
“谁知道呢,也许你真的就是好色,为了调戏妇女?”
泰尔斯露出一个礼貌但是虚伪的笑容。
莫里斯凝重地思索了一会儿,重新抬头。
“好吧,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背后真的涉及这么大的事情,那你又能指望我们做什么呢?”
“换句话说,王国大事,我们这些街头小混混又能怎么办呢,躺平任操罢了。”
泰尔斯沉默了一瞬。
“告诉我,莫里斯,当年,当你们九巨头接下那个天价的差事时,”王子淡淡道:
“可曾想过,你们会接触到这世上历史最悠久的王室家族?”
“可曾想过你们的今天?”
莫里斯表情微敛,眼神阴翳。
泰尔斯叹了口气,做了个深呼吸。
他走到下一面货架。
很奇怪,虽然这里狭窄逼仄,不比闵迪思厅明亮宽敞,更不比复兴宫古典大气,可是泰尔斯却觉得呼吸顺畅,远胜在后两者的时候。
但唯有一点不变。
锁链。
“莫里斯老大,这个世界,充满了一道道不可见的锁链,连接着每一个人,每一件事,每一项因素。”
莫里斯侧耳倾听,但神情疑惑。
“但它们不是简单地前后相继,简单地首尾相连,不是简单地扯动一头带动另一头。”
“相反,每一道链条都彼此镶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每一对镶嵌都方式各异,推撞拉扯,挤压摩擦,每一个结点都独一无二,自有法则,绝不重复。”
泰尔斯幽幽地望着两面货架中的缝隙,想象着一道道锁链左右穿刺而来,最终汇集到自己的身上,把他牢牢锁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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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却感觉到这些锁链如有实质,在他的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
少年缓缓伸手,仿佛摸到那一寸寸金属独有的冷酷。
“这才是我们的世界,各个层面上的作用交互集合,形成最复杂微妙不可琢磨的影响机制哪怕是两道看上去最不可能相连的链条,也可能隐藏着超乎想象的联结。”
泰尔斯伸着手,闭上眼睛恍惚道:
“扯动一头,带动的却是其余的所有,然后它们再扯回来,影响最初的链条。”
“你相信吗,有时候,一次黑帮团伙的流血斗殴,可能影响一国王权的最终归属。”
莫里斯听得不明所以。
泰尔斯左手轻轻一收,将掌心的伤疤,连同想象中的锁链全部收进拳头里,再死死地按在胸前。
那里,衣物下的烧疤似乎隐隐作痛。
泰尔斯倏然睁眼。
“同样,王国上下两个最大黑帮的势力消长,其实是最有趣的晴雨表。”
莫里斯的表情变了。
“当王国有事,都会反映在最底层的百姓民生上,冶铁、矿业、粮农、税收的变化,价格高低,存量多少,利益增减,生活好坏:而血瓶帮关乎大贵族大领主的利益,兄弟会则深植于下层贫民的圈子,当二者失去平衡,就是你们双方开仗或谈判的时候了。”
莫里斯陷入沉思,他的眉头越来越紧。
几秒后。
“王国?和我们?”
兄弟会的一方大佬扑哧一笑,眼神冰冷。
“得了吧,你不过在危言耸听,刻意夸大。”
胖子紧紧盯着泰尔斯的双眼:
“从财政到市场,从预算到税收,从行政到民生,你知道从上到下,从链条的这一头到那一头,中间要经历多少道关卡吗?你以为是提线木偶剧,国王的手指一动弹,街头的混混就开片?”
泰尔斯凝望了他好久,突然笑了。
“这么说,你果然懂。”
王子好整似暇地看着他:
“至少比兰瑟那个搞情报的懂。”
莫里斯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泰尔斯转过身去,把玩另一边的货物:
“相信你们是因为黑剑,才会为贺拉斯效命,”
“但这依旧说不通,在贺拉斯殒命,血色之年过去后,是什么把你们留在了王都,踏进下城区这样的泥潭,甘心化身底层黑帮,扎根壮大,奉献一生。”
莫里斯凝重起来。
但很快,他脸上的凝重变成玩味。
“黑剑提过。”
泰尔斯蹙眉:
“什么?”
莫里斯的眼里露出狡黠。
“从北地回来之后,黑剑跟我们说过,”他打量着泰尔斯的背影:“也许某一天,某个小王子会找上门来,对我们和血色之年的关系感兴趣。”
“看来就是今天了。”
泰尔斯的表情一变,放下手中的货物。
该死。
看来,他们认出自己不是偶然。
黑剑与这些人的联系,要比自己想象得更加紧密。
“别告诉我,你们组建兄弟会,是为了替贺拉斯报仇?”
泰尔斯不理会他,决心把主动权继续抓在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