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湖,“这比画上的好看多了!”
“等等,画上?”
怀亚反应过来,满面怀疑:“你不是说你小时候经常来玩儿吗?”
“没到时候呢,继续往前,”马略斯难得心情大好,他没有理会身后对怒目以对的人们,“那时候再惊叹也不迟。”
公爵的车队沿着湖边行进,草木越发低矮,眼前的景象更见开阔:
视野放远,湖水的另一端是一面高耸陡峭的山壁,十几道汹涌的瀑布悬挂其上,于岩石间冲出,直落湖中,如从天而降的银色巨幕。
“我的天,我在书上见过这个,说是在那下面练剑,能事半功倍,”年轻的见习先锋官涅希兴奋地指着宽阔的瀑布群,“有人想冲浪吗?”
“别信那些骑士,从那上面冲下来,你就算活着,估计也找不见那话儿了。”二等护卫官,“高佬”法兰祖克无情地泼他冷水。
泰尔斯同样为此等恢弘美景倾心,目光难移。
“那是牧河的下游支脉之一。”
马略斯很有耐心地为没见过此景的几乎是车队里的其余所有人解释道:
“河床在此跌落,形成瀑布,沉积出宽广清澈的湖泊,是为星湖。”
星湖。
泰尔斯在心底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下意识地扭头。
果然,与瀑布相对的另一侧湖边,一座高耸的城堡出现在眼前。
它坐落在山丘边际,三面环湖,建制古朴,唯有一道小路能绕上山丘,越过它的护城壕,直入其中。
与丛林,湖景,瀑布,蓝天,白云,山丘,城堡,一切元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毫不突兀,给人一种静谧的沉醉感,人人都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放轻脚步,仿佛不愿惊扰这一角美景。
“而那,就是星湖堡。”马略斯驻马停息,悄然叹息。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包括泰尔斯。
少年事前做过功课,他知道,星湖堡的前身是一座与世隔绝的修道院,最早甚至能追溯到黑目时代,里头全是学识精深却矢志苦修的落日修士。
但让这座修道院真正进入世人眼中的,却是近五百年前,一位名为苏美的老学士,他出身高贵却博学多才,在“双星对峙”的战乱中携家带眷,隐居此地,潜心研究神学经典。
直到血腥残酷的“双星对峙”,戏剧般地以两位璨星相继逝世而告终,但他们麾下的“晨党”与“暮党”选边站队的国内诸侯们却在经年累月的战争、死亡、结盟、背叛中,结下了数代难解的血海深仇。
以至于当王国无主,王位空悬之时,纵观璨星家谱,竟没有一位继承人能同时服膺势力相当的两党诸侯,能不受争议地登位加冕,能不重燃双星对峙的战火。
但幸好,王国的流血已经够多,多到冥夜祭祀都累死无数,星辰的男人也已经够少,少到没人再想披甲打仗双星对峙的八年间,无数百姓国民家破人亡,许多伟大家族就此绝嗣,其代价之高昂教训之惨痛,即便在内战频繁的星辰王国史上也堪称罕见,
剑拔弩张的晨暮两党,最终在落日大主祭的倡议与协调之下,勉强放下武器,进入永星城,在满是待葬遗体的冥夜神殿内展开艰苦的谈判。
于是,作为“黑目”约翰的玄孙,年届六十的苏美学士或者说,后来的“断脉”苏美璨星二世就这样被请出他所隐居的落日修道院,走出深林中的湖畔高堡,在两批虎视眈眈的封臣们簇拥之下走进复兴宫,登上历史的舞台,位临至高。
且不论这个决定之后让晨暮两党如何后悔,又如何让他们各自的联盟分崩离析,但苏美二世加冕未久,便遵照新颁布的,将他在学士时代待过的、感情颇深的湖畔修道院修缮扩建,筑成一座城堡,赐封给长子埃兰,并册他为公爵,以示继承早定,不容争议,“上至王公下至黎民,悉从此法不得有违”因为长幼继承争议而引发的双星对峙,从此了却残局,画上彻底的句号。
星湖堡,以及意义重大的星湖公爵,便由此而生。
“这就是我们的地头,我们将来要待的城堡?”怀亚表情震惊。
这句话让泰尔斯收回凝望星湖堡的眼神,他抛开沉重的历史,收回思绪。
好吧,至少
王子心情舒畅。
他有房了。
绿化到位,湖景怡人,还有天然游泳池。
就是
泰尔斯瞥了一眼马略斯鞍袋里的账本一角。
不晓得房贷怎么算。
“好地方。”
素来不善言辞的哥洛佛一边行进,一边点头。
“看看它的形制和地势:三面环湖,居高临下,通道狭窄,视野广阔,吊桥,壕沟,箭塔,瞭望哨,城墙的高度,交错的角度和防守的广度,”僵尸指着星湖堡的不同位置,“只需十几人,就能守得滴水不漏。”
“即便遭遇倍于己方的敌人围攻,若补给足够,也能固守上几个月乃至一年比几乎不设防的闵迪思厅好多了。”
“天啊,你不能这么类比,闵迪思厅是艺术品,而这里,这里是,是,”顿了一下,才憋出下一句话,“别的艺术品!”
队伍的另一侧,新加入队伍的,来自英魂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