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斯:“所以,恕我僭越,殿下,但有些话我想只能是我,也只能由我来说……”
“说什么?”泰尔斯平静道。
怀亚深吸一口气,想要上前一步,却终究退了回来。
“殿下,您,您最近还好吗?”他担忧地问。
还好吗?
泰尔斯面无表情。
“当然。”
当然。
泰尔斯紧紧地盯着怀亚。
除了……
他多拿了一枚骨戒。
怀亚回望着他,表情有些失望。
“哦。”
但侍从官很快抬起头,话语焦急:
“但今年以来,您皱眉的次数比过去七年的任何时候都多,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也是,在路上经常开始自言自语,说些我们都听不懂的话和故事,还有晚上,您又开始睡在……”
“睡在什么?”泰尔斯敏感地抬头,语气咄咄逼人。
怀亚话语一顿。
“没什么。”
可他焦急开口:
“但如果您有什么不便言及的事情,殿下,有什么难以言喻的感受,您可以相信我”
“你?”泰尔斯打断他,不知不觉提高音量。
相信你?
怀亚愣住了,他连忙低头告罪:
“抱歉,我知道我资质平庸,鲁钝不堪,殿下,别说我父亲,甚至远远比不上其他人……但是殿下,我依然想为您分忧。”
“分忧?”
怎么分忧?
泰尔斯幽幽望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和怀亚初次见面的时刻。
此命此身,供您驱策。
“如果我让你去牺牲,去送死呢?”
怀亚一怔,旋即笑了。
“自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严肃鞠躬,“但是我知道,殿下您不会那么做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泰尔斯高声道,强压住心底里不知从何而生的愤满。
“因为我追随多年,从很久以前就了解您”
“如果你不得不死呢?”
泰尔斯大声道,他站起身来,不知不觉用上质问的口吻,惊得怀亚退后一步:
“如果你,怀亚卡索,如果你仅仅只是站在我的身侧,跟上我的脚步,乃至走近我周围,就注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呢?”
……都必将粉身碎骨。
泰尔斯呼吸急促,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侍从官。
明智地选择。
更明智地选择。
怀亚似是被吓呆了,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殿下。
但王子侍从官还是咽了咽喉咙,举起双手,尽力温和地道:
“没关系的殿下,我知道,我也不喜欢我父亲,我是说他对我很好,但我就是没法在他眼前……”
泰尔斯皱起眉头。
“是来此之前,基尔伯特对你说了什么吗?”
“不,不不,我,我一个人搬出家之后,跟他交谈得不多,”怀亚满头大汗,“虽然他确实暗示过,要我多关心殿下的心理健……”
基尔伯特。
而任何人,无论他姓甚名谁,位高几何,权重几分……
……都必将粉身碎骨。
泰尔斯心情沉重,他深吸一口气。
“你是我的侍从官,怀亚,”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所信任,所倚仗的左膀右臂。”
怀亚眼前一亮:
“是的,殿下,因此您”
“那就搞清你的身份,专心职守,”泰尔斯冷冰冰地打断他,“而非自恃甚高,放肆逾矩。”
此言甚重,冷漠无情,令怀亚大吃一惊。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单膝跪地,低头告罪。
“非常抱歉,殿下,是我僭越了。”
大厅里安静下来。
泰尔斯站在厅中,望着跪在地上满面惶恐的怀亚卡索,突然回过神来:自己失态了。
王子颓然坐回椅子上,以手捂脸。
“我,对不起,怀亚……”
他叹息道:
“最近……烦心事比较多。”
“不,殿下,该道歉的人是我,”怀亚诚惶诚恐,他偷偷瞥了一眼王子,旋即立刻低头,“是我神经过敏,举止僭越,我不该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惹您烦忧……”
该死,他早就该听取老烟鬼不,是普提来尼曼的忠告。
每个璨星都像一个单独的秘科,都有不少的秘藏,仅仅关心那些你应该知道的,就够了。
“起来吧,怀亚,”泰尔斯疲惫地道,“谢谢你。”
怀亚呼出一口气,谨慎起身。
“真的,谢谢你。”
泰尔斯揉着额侧,面色痛苦:“但是……不是现在。”
怀亚凝望着他,很久很久,这才失落低头。
“我明白了,”侍从官轻声道,“那我先出去了。”
泰尔斯闭眼点头。
怀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对了,殿下。”
在即将出门时,侍从官突然回过头来。
泰尔斯抬起头。
“如果只是站在您身侧,走近您周围,就会,就会粉身碎骨必死无疑的话……”
下一秒,怀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