沌的双眼,欣慰又温柔地看向阿兰,沉沉一叹,“你……唉,罢了,你还是回科学院去吧。为了我这个将入土的老人,放弃你的梦想,不值得。”
“父亲,我——”阿兰骤然变得激动起来,看着老人连话都说得不利索,半天才轻声说,“好,我回去,您也跟我回枫丹廷好不好?我们——”
老人重重一叹,抬头看向雷内——这个囚禁了他数月的男子——温和地说:“雷内啊,我听水仙十字院的院长提过你,你是一个好孩子。不管你是在做什么,收手吧,跟我们走,你这么年轻,还有机会……”
老人轻轻咳嗽了一声。
雷内看着老人,许久,冷笑一声:“当初你们特巡队绞杀我的父母时,有没有想过……他们也还年轻,也有机会?”
“你——”老人骤然睁大了眼,急切地踏上吊桥,往雷内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还记恨着这件事?这都多久了,你父母死的时候还是厄歌莉娅时期——现在当政的是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枫丹早就不行那套了,已经不一样了——”
原本就不牢固的吊桥忽地猛烈摇晃起来。
“哎你别上桥,这破桥没扶手——”
“父亲,你赶快回来!”
蒲从舟和阿兰同时出声喊道,那老人却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地在桥上走着,叹着气看向雷内,恳求般地说:“枫丹廷确实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是你也不能因此完全一棍子将他们都打死——也有好人啊,会有人帮你啊,至少我就可以——你可以相信我的——”
雷内静静地注视着桥上摇晃走着的枯槁老人,眼眸中的光晦暗不明,忽地,桥猛地一晃动,老人站不稳,往桥下摔了下去——
雷内猛地睁大了眼,下意识伸出手——
但他没有神之眼——
“父亲!”阿兰失声喊道。
蒲从舟反应最快,腰间的神之眼骤然亮起,一阵风忽地将老人卷起——
阿兰等特巡队队员扑到悬崖边上,见状刚松一口气,忽然原始胎海之水荜拨一响,像是有生命一般扬起一股浪花,晶莹泛着光的水珠溅到了老人身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蒲从舟甚至来不及再捏出一股风吹起海水,阿兰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没完全消失——
老人当着所有特巡队成员的面,化成了原始胎海之水,洒落消失。
……
“——也有好人啊,会有人帮你啊,至少我就可以。
“——你可以相信我的。”
……
四面沉寂中,雷内注视着摇晃的吊桥,蓦地一笑。
……
“啊啊啊啊……”
四周沉寂了一瞬间,不知是哪个特巡队成员率先反应过来开始惊声尖叫,旋即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失控了。
“消失了,融化在水里消失了
!”
“预言啊啊……末日——”
……
“……我去。”蒲从舟喃喃自语说,“早就叫你装一个扶手了……雷内……雷内?”
蒲从舟骤然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蒲从舟彻底傻眼了,脱口而出:“离了个若陀龙王肚皮的大铺了——雷内人呢?”
……
“安静!”与此同时,阿兰也镇静下来,厉声斥责道,“你们都是枫丹廷最优秀的特巡队成员!怎么能这么慌张!都给我闭嘴!”
所有的特巡队队员都被唬住了,隔着吊桥和实验室平台上唯一一个活物——蒲从舟对视。
蒲从舟看看阿兰。
阿兰看看蒲从舟。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最后,还是一位特巡队成员哆哆嗦嗦开了口,对着阿兰问:“……队长,这该怎么办啊?”
阿兰低头,扫了眼原始胎海之水,平静地吩咐:“取这水的样本,妥善保管,带回去分析——”
“那那那这姑娘,好像和水仙十字结社的社长关系不一般——”
“抓住她。”阿兰冷淡地吩咐说,“带回去给最高审判官大人发落。”
蒲从舟骂了一句国粹。
……
特巡队的大多数成员都拥有神之眼,此刻无数的元素力升腾而起,蒲从舟眼睁睁看着几个风元素神之眼的特巡队成员气势汹汹地向自己飞来,觉得这辈子真的没有遇到过比这更离谱的事。
蒲从舟瞬间驱动神之眼,借着风元素力飞到对岸,又是一抬手撑起风屏障——立刻有特巡队的人冲过来,蒲从舟怕风元素力把他们冲原始胎海之水里去,干脆再次凝结成风绳索捆了几个——与此同时,一道凌冽的冰凌破开了屏障,阿兰轻一抬手,冷冷地注视着蒲从舟,说:“你跑不掉的。你还怀着最高审判官大人的孩子,我不愿意和你动手。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蒲从舟猛一砸升降梯的操控台面,回头对阿兰灿烂一笑:“反派死于话多。”
阿兰一怔,下意识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就见升降梯的门打开,蒲从舟施施然走了进去,对他友善地招了招手——
阿兰还来不及驱动冰元素之力,身边骤然形成数十个位置诡谲的风场,将他团团包裹。这风场每个都不强,但却恰到好处化解了阿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