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计划:“那他现在在哪儿?”
“被押在黑悬海呢。”
知珞了然,正要离开,又侧过身一本正经地回答:“不会。”
“啊?”
“他不会给我下毒下蛊。”
那弟子一阵哑然:“……”
主仆誓约也不会准许。
知珞想到,忽的又想起攻略成功一事,迟疑一下。
嗯,下毒下蛊和对方是不是爱的人似乎没有必然联系。
于是她就将这个原因给剔除出去。
落石林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知珞打开阵法,径直走进。
剧情已经开始,
那么她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燕风遥被人劫走。
黑悬海无法进入,知珞没想过去硬闯,这会惊扰暗处的魔修。
她猛地停住脚步。
头顶的旭阳灿烂无比,带着炎热,院中唯有一个人坐在桌旁,晃着空荡荡的酒壶。
知珞安静片刻,慢吞吞挪过去,坐到她旁边。
周石瑾没有看她,在遥望远处的山峰,说:“你知道那燕风遥的事了吗?”
知珞盯着她:“知道。”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就算躲过了那望华君,你也躲不过整个修仙界的追杀。那小子死不了,过个几百年也许就有机会出来了。”
“什么傻事。”
“…”周石瑾偏过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少女的面容在阳光下透白干净,褐眸没有丝毫慌乱,仿佛真的没有想过劫走仆人。
周石瑾突然笑出声:“也对,你是你,别人是别人。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知珞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去魔界。”
“哈——去魔界,”周石瑾笑得更大声,“你要入魔?”
“不。”
“你要以修士之身去魔界?”
“嗯,我要去魔界,然后走到哪儿算哪儿。”
“嗯……”周石瑾状似琢磨,眉眼微松,她没有问缘由,只道,“那就好。”
——那就好。
知道自己的前路在哪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是很好的了。
然后再无其他话,两人跟在晒太阳一样惬意。
知珞趴在桌子上,又从臂弯里抬起头露出眼睛,睫毛剪影在她眼下皮肤晃悠,就这么直勾勾盯视着。
周石瑾被一直盯着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望着远处。
知珞:“你是不是要死了。”
她感受到她身上的灰败气息。
“对。”
“师父。”
“嗯?”
“我现在开始想你了。”
“……等会儿再想吧。”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
一旁的树林被风吹动,传出悦耳的簌簌声,树影斑驳,地面犹如被降下点点跳跃的光斑,明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旭阳的位置在微微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忽的开口:“仔细想来,我活得还算快活,不后悔。”
知珞没有回话,眼睛前飘过细碎的魂魄,像是流云,又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自由地扬高,再飘散在空中。
周石瑾的身影变得浅淡透明,从四肢消散,最后眼睛快要消失时,她终于看了她一眼,平平淡淡的一眼。
然后再也消失不见。
离玉剩下了面具,周石瑾什么都没有留下。
太阳高照,知珞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面前还是空无一人。
她一个人趴在桌上待了会儿,分明是寿终正寝的好事,但就像不舍一样,这是无
法控制的情绪,她内心像是缺了一块,空茫茫的,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知珞抬起头,撑着下巴,光线刺眼,她安静注视,感受着高温光线在眸上弥漫。
“有一点不舍。”
她自言自语,像是在分析现在的心情,或者说,认为说出来就好受许多。
“难过。”
“不舒服。”
她犹豫了一下,低眸一瞬,才开口:
“……寂寞。”
这是寂寞。
好寂寞。
她还有朋友,还有燕风遥,但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没了周石瑾,她觉得寂寞,似乎没有人能够替代师父的位置。
心脏沉甸甸的难受,又像是空了一块的漏风。
分离无需在意。
生死离别才会让她感到触动。
……
羽霄殿。
十二月宗最空荡的地方,这里摆放着长老仙尊们的命灯,命灯只需要对方的一根头发、一滴血,还有对方的同意,注入一缕灵力便可以制成。
没那么珍贵,随时可以重新制作,更何况大多长老仙尊们随时处于众人视线中,闭关了也会另外制作一盏命灯放在徒弟那里,所以羽霄殿也就没有派重要的修士把手。
只有一个小童天天看管着。
她还未辟谷,需要睡眠,脑袋一点一点,昏昏欲睡。
忽的,她的脑袋磕到门框,顿时惊醒,习惯性看了眼殿内的无数命灯。
殿外就是一处建筑,殿内却有星海般的幻象。
命灯犹如一盏盏蜡烛,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