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拱殿。
由于距离的原因,自然,赵祯跟赵昕都比富弼要来得早。
虽说有些疑惑,怎么只有官家跟寿国公,不过富弼还是直接行礼道:“臣见过官家,不知官家如此着急地召见臣,所为何事?”
谈判是一门技术活,有时候,个人能力非常地重要。
而且往往谈判过程中,说什么都是自由发挥的。
因此,当富弼不把自己的底给交出来的时候,即便是赵祯,又如何能够得知,他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呢。
再说了,此前富弼他也没有相关出使的经验啊。
赵祯又把富弼给叫了回来,这主要是突出他对这事的不放心。
不过也对!
大宋的存亡,就交到一个外臣的手里了。
换作是你,你也得小心谨慎。
然后赵祯便一脸装作淡然地道:“这么快又把你给召进宫里来,主要是想知道你有没有想好,在到了辽国以后,要如何跟辽国国主说。”
富弼也是回道:“回官家,此前不是已经商议好了?”
赵祯也是道:“我不是说的那個,我指的是,万一辽国不接受我们的条件,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条件。”
赵昕看他爹爹说得这么绕,干脆也是直接道:“官家的意思是,你此番北上与辽国谈判的底气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没有底。”
赵昕此言一出,也是立马就引得富弼侧目。
看了看长得漂亮好看的赵昕,这还真不是四岁小孩能表现出来的模样。
富弼也是道:“这底气,自然是有的。”
赵昕便道:“那说来听听!”
富弼便道;“我大宋君臣上下一心,精兵百万,法令严明,这就是我们大宋的底气。”
赵昕便道:“那就行!”
完了,赵昕还自己点了点头。
赵祯:“……”
只见赵昕接着又道:“不过,这样还不能让对方觉得痛,光是说有精兵百万,是没用的。我大宋此前可曾有打赢过辽国的案例?”
富弼也是想了想,这才回道:“澶渊之盟以前,我大宋曾用八牛床子驽射杀辽南京统军使萧挞凛,使其头部中箭坠马最终身亡。”
赵昕便道:“这听着,就有一点点痛了。唔……话说爹爹,这澶渊之盟是什么?我为何从来都没听说过?”
其实赵昕听说过,可这具体的过程,他不知道啊。
反正,最后肯定是议和加赔钱了。
而赵祯也是心说,你才这么小,你要听说过,那就有鬼了!
看自己爹爹光是望着自己,也不说话。
赵昕便道:“富弼你来说,澶渊之盟是什么东西?”
富弼便大致地把澶渊之盟的整个过程,给说了出来,你还别说,在富弼的口中,我大宋竟然还有优势。
只是……
宰相寇准想要毕其功于一役,却被他爹爹那软骨头的爹爹,也就是他的大爹爹,给拒绝了。
明明是优势,那还和议什么啊!
真的是!
赵昕也是道:“你能知道这一段历史,那去谈判,也就更加地有把握了。”
也不管富弼说得是不是真的,但料想,富弼也没有骗自己的必要。
不过……
赵昕以为,这澶渊之盟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很有可能不是富弼说得那么具有优势,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很劣,毕竟对方的南京统军使都让他们这边给射杀了,这一点是作不了假的。
光是杀了对方一个统军使,这对辽国来说,已经是很大的震慑了。
这等于是你主帅都让人给杀了啊。
沉吟了一下,赵昕又说道:“不过这还是不够痛!因为都没痛在辽国国主的身上。而且万一对方就是想派一个‘萧挞凛’过来送死呢!你要想劝说他不要南下,就得说一些与对方的利益息息相关之事。”
“比如说……一旦这仗真的打起来了,对方最有可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又或者是最有可能获得什么样的坏处。”
“有关这个……你心里面有想法?”
只见富弼也是十分成竹在胸地回道:“这自然是有。”
赵昕也是道:“那你说说。”
富弼先是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若是辽国国主接受议和,那么他能毫不费力,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岁币,但若是他非要打仗,不管能不能赢,他都要给手底下的士卒发放抚恤、赏赐士卒,还要支付军队开拔之资。”
“若是大胜,那固然好,可若是相持或者是大败呢?那要花的钱是海量的。到时候,即便是让他们拿回去了关南十县,又是否真的足以偿还这期间所花费的军费?”
“不若互相加强贸易,互通有无,再拿一笔白得的岁币,更好。”
“打仗,花的是国主的钱,即便是打赢了,还是得赏赐士卒,这得到利益的,是那些去打仗、支持去打仗的人。而国主除了得到土地,日后还得慢慢收税才能回本。甚至保不齐,这仗还得打许多年,那就需要花费更多的支出。甚至导致朝廷无钱可用。”
“而议和,赚到的岁币,直接全部都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