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某来相问,是你部先攻,还是我军来攻?”
皇甫嵩眼睛微眯,一句“某领兵杀溃尔等易如反掌!”之语,实在说不出。
虽尚未交锋,但见涿州军立阵整肃,行进不乱,兵力也明显比官军更多,皇甫嵩自知无太大胜算。
皇甫嵩冷笑一声,“娃娃,莫以为能排好阵势,便能厮杀。”
而后手中马鞭朝李孟羲背后军阵指去,“某观你涿州军,虚有其表,不堪一击!”
李孟羲闻言一愣,然后哈哈笑了,笑得皇甫嵩默然,皇甫嵩叹息,心中暗道,此子虽年幼,沉稳非常,是断然唬之不住的。
李孟羲笑了一会儿,忍住不笑,目视皇甫嵩,目光又扫过官军诸将,同样手指皇甫嵩身后官军阵势,啧啧有声,“皇甫将军说我涿州军虚有其表,可我观将军阵势,更是杂乱不堪,莫说我军虚有其表,你皇甫嵩阵势,连虚表也无!”
“若说我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则你皇甫嵩麾下,则里外皆败!无能之辈,也敢笑我!”
一句无能之辈,引得皇甫嵩怒目而视,更有官军将领怒而声斥,“大胆!尔等涿州军有何官身?不知尊卑,直呼皇甫中郎名讳,猖狂!”
李孟羲讥笑,“沙场乃分高下,何谈尊卑!”
而后,目视皇甫嵩,连声道,“老将军说我涿州军不堪一击,以晚辈观之,将军亦是不堪。”
皇甫嵩怒意暗忍。
李孟羲面挂冷笑,朗声道,“将军必败有数。其一,老将军急行而来,人马疲惫。而我部,日只行三四十里,人马力足,士气如宏,此为将军,不堪之一。”
闻言,皇甫嵩目光微眯。
“其二,我部万众如一,将军部众杂多,力不能统,此所以,我部齐整,而将军麾下,快慢不齐。此,不堪之二。”
“其三,于你左翼,董卓鬼胎暗怀,若起战,我只需勐攻董卓,则董卓必弃将军而不顾,轻逃之,到时,将军侧翼成空,必大败。”
皇甫嵩已神色肃然。
“至于其四,”李孟羲顿了一下,笑了,手抬起,邀指皇甫嵩营寨方向,“将军寨未立稳,而急出与我对峙。我部战兵数万而来,无有淄重拖累,而将军所部,粮草淄重全在营中。纵如将军所言,我部不堪一击,然,我纵败退,我若遣精骑一支,直捣阁下粮草淄重所在,将军焉能相抗?
我部败退,只一时,而将军粮草尽失,岂能不危?”
“尔敢!”皇甫嵩脸色大变,“胆敢与朝廷为敌,待朝廷大军到,尔等这些许人马,覆灭只在旦夕!”皇甫嵩色厉内荏的威胁到。
“哈哈!”李孟羲笑了,“朝廷大军?尔等莫不是朝廷大军?朝廷南北讨贼大军,尽在老将军手中。
敢问老将军,朝廷,还有何大军啊?”
李孟羲阴阳怪气的反问,话语中满是讽刺。
皇甫嵩目光变冷,“娃娃,你涿州军真要与老夫厮杀?只怕厮杀一起,你涿州军,必被天下共讨!”
李孟羲摇头,“非也非也!将军错了。”
目视皇甫嵩,冷冷道,“若与官军战,官军败,我军小胜,我军不利;官军纵大败,我军纵大胜,我军将面天下众讨,亦不利。”
“然!”李孟羲目光冷冽,沉声“我涿州军,不图大胜,不图小胜,只图尽歼灭阁下所部,到时,将军身死,部众无存,某则大使钱财,入洛阳贿赂十常侍,就说你皇甫嵩劫掠地方,被乡人群起攻之,而致兵败身死。
阁下举部皆灭,真相如何,谁人知晓?死无对证!
老将军乃朝廷重员,如今朝堂如何君应当知晓,汉皇会信十常侍,还会信你一已死之人,不言自明。”
说罢,看着脸色阴沉的皇甫嵩,李孟羲冷笑,“呵呵,可怜将军戎马奔波,功劳卓着,汉皇一怒,最终落得个抄家灭族,遗臭万年,何其冤屈也!”
话音一转,李孟羲厉声道,“老将军说我涿州军被天下共讨?非也!
李孟羲眼神逾冷,“某只需歼灭你部,则无有天下共讨之忧!”
皇甫嵩面色几变幻,脸色阴沉如水,“好你个伶牙俐齿的小娃娃,来来来!摆开阵势,老夫与你厮杀一场!看你如何灭得我数万人马!”
皇甫嵩气急。
李孟羲看了皇甫嵩一眼,忽然笑了,“某为何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你厮杀?”
皇甫嵩嗤笑,“怎么,娃娃,怕了?”
李孟羲摇头笑道,“非也!若我军,乃与黄巾沆瀣一气之贼,我军若是贼,则必与官军不两立,则必灭尔官军!
若我军,乃是涿州义军,虽能灭尔等,然无大动干戈之必要。”
“我问老将军,我涿州军,到底是义军,还是,与黄巾沆瀣之贼也?”李孟羲目光很冷,死死瞪着皇甫嵩,要等皇甫嵩答复。
气氛死一般沉默。
话很明了,事起皇甫嵩,他皇甫嵩非说涿州义军是贼,大言不惭要剿灭,涿州军才不得不奋而拼杀,鱼死网破。
今两军对峙,事已无转圜余地,皇甫嵩要是再敢口出诬蔑,说不得,今日就必要杀他个血流成河。
皇甫嵩脸色青白不定,不给答复。
李孟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