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都用来取暖了,想要焚化几千人遗体,也没那个可能。
不得已。
在整理好衣冠身份腰牌后,剩余的军士们在土墙内挖了几个巨大的大土坑,将战死战士的遗体好生放进土坑里面安葬,然后封土填埋。
寒冷云霾越来越沉了。
在呼啸的寒风中,在封好土堆的坟墓前。
剩余的五千多人,全部面色肃然,眼睛红着。
“嘭嘭嘭嘭嘭……”
火铳兵们将火铳对准天空,鸣响出了送别的礼葬声。
随后,齐声低沉的军歌响起,随着寒风飘向远方:
“我父魂魄在漠北,流沙走石狂风催……
“其日如煎,其月如烩……
“漠北不可居,何日来归,何日来归……
“我母手足在高岩,再无妙手补苍天……
“其峰巍巍,其水绵绵……
“高岩不可居,何日来还,何日来还……
这是一支不知名的葬歌,虽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但此刻此景下,众军士不由自主地全部哼唱出来。
在悠长悲戚歌声下,所有人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数千人齐声痛苦,呜咽悲鸣。
沉重又是壮观。
温越眼中湿润,心里默声道:“弟兄们,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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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六年,三月二十三日。
天色刚刚亮起。
明军各部就把营帐给整理完毕,装载上马车辎重上。
所有不能行走的重伤员,也全部放在车辆当中。
袁崇焕等军官的遗体,也放置在车辆上,设置专门的军士守卫。
五千多的大军全部披上甲胄,戴上头盔,集合完毕,只等最后出发的命令。
在大军面前,温越、满桂、马世龙等将领站在这里。
温越在满桂几人的推举下,已经成为了这支大军新的主将。
他上前一步,对众人说话:“袁都督战死战场,死得其所,我们这几日杀了数倍于己的建虏,也算值了!
“如今援军迟迟不到,我等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我们的周边就是数万贼虏大军,大家要想活着回去,接下来的行军当中,必须要保持严肃阵型,不得有任何恐慌之举,只要到了医巫闾山,我等就可转危为安!
“在行军中,众军士不得有任何一人发出喧哗,不得有任何一人擅自逃跑,若有违者,必战不饶!”
众人咆哮出声:“谨遵大人命令!”
“回家!回家!回家!”
五千人高举着各自武器,喊声如滚滚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