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张嘴啊,哀家喜欢。”许太后笑出了声儿,心情看上去很好。
太监以此把戏折子传递下去,直至到虞凉月面前。
她本就不爱戏,平日里虽然多有看书,多戏曲了解了几分,但到底还是没有兴趣的。
便把戏折子递给了池嫔。
池嫔接过戏折子,突然笑道,“虞修容怎的没点,是不爱听戏吗。”她的眼神带了些玩味,其他女子也反应过来了,池嫔这是拿捏着虞修容家世低,必然是不懂戏了。
对上池嫔那双眼睛,虞凉月觉得无语至极,但还是缓缓开口,“皇后娘娘点的戏,关乎孝道。柔妃点的戏,关乎礼义廉耻,其他姐姐们点的戏,也不错。臣妾还有何点的必要呢。”
这话一出,刚才还想看好戏的众人面上一滞。
池嫔更是有些惊讶,虞修容出生低微,她打从心眼里就觉得,她必然是文墨不通,只会靠着一张狐媚的皮子勾引皇上。
本想好好折辱一番,最好让她在众位妃嫔,在太后面前丢一回脸。
没想到,她只是轻巧地就点明了众人戏讲述了什么。
这是她没想到的,脸上险些挂不住。
“妹妹既然知道,往日里却默不作声,不会是有心隐瞒吧。”池嫔不甘心,又开口说了一嘴。
虞凉月笑了笑,脆生生的声音响起,“臣妾只是略懂罢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各位姐姐,都是文采兼备的女子,妹妹又哪里敢在各位面前卖弄呢。”
她这话把众人都捧了一遍,刚才还看好戏的面上,居然对虞凉月看顺眼了几分。
毕竟,谁不爱听夸赞的话呢。
“哀家倒是觉得虞修容不错,既懂,又不卖弄,池嫔你应当多学学才是。”太后夸了虞凉月一句,转头又踩了池嫔一脚。
虞凉月眼中的笑意淡了几分,到底是没开口。
心中却有些恼恨,太后还真是闲得没事儿干,什么都要插手一脚。
明面上听着是帮她说话的,实则难道不是更加加剧池嫔跟她之间的恩怨吗?
她现在不需要侧头过去看,都能感受到池嫔因为丢脸和被申斥,眼中的怨恨之意。
戏还没开始上演,秦司珩的銮驾就到了,下了銮驾他径直给太后请安行礼,太后笑呵呵道,“皇帝怎么来了,哀家记得你平日里的不爱听戏的。”
“儿臣知晓母后有此雅兴,处理好公务便前来了。”他说着,赵前已经准备好坐椅,径直坐下。
从虞凉月的角度看去,倒是看不出许太后面上有任何不悦之色。
“这人老了啊,就喜欢热闹,深宫寂寞,哀家就看着这些花儿一样的面貌,只感觉自己都年轻了呢。”
许太后一边儿说这话,一边儿环视了一圈儿,对着各位妃子笑了笑。
好像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话。
在座的各位也笑了笑,但都没把太后的话太往心里去。
好戏开锣,众人的目光都被台上吸引了去。
秦司珩也不例外,太后不时说着些什么,他皆笑着点头,看上去宛若两人当真是母慈子孝一般,让人挑不出错漏来。
虞凉月不爱戏,但台上“咿咿呀呀”的唱腔,还是吸引去了她的全部注意力,也不时地为一些精彩的部分而笑声连连。
“果然是宫中的戏班子,跟外头的确实不一样,当初在家时,请来的戏班子,恐怕连这十之一二都无法比拟。”池嫔笑着开口。
目光却不由地落在许太后和皇上的身上。
她往日里不出挑,更加谈不上得宠,只能在这里的日子里说上几句,稍微让皇上记得她这么一个人。
秦司珩笑看了她一眼,摩挲着手里的珠子突然开口,“听闻你爹和你那嫡姐是个爱戏的,你倒是不一般。”
池嫔刚才还沾沾自喜的脸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泽,虞凉月距离她很近,瞧得十分真切。
“皇上日理万机,居然还知道臣妾的父亲喜欢听戏。”
说起这话时,袖下的手已经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对于嫡庶一事儿向来在意,皇上当众点明她是庶出,这岂不是把她的脸面踩在了脚下?
“只是偶然听闻而已。”秦司珩说完便不再看她,扭头去跟闵皇后说话。
池嫔又气又无奈,只能憋闷的坐在椅子上,再不说话。
余美人看了池嫔一眼,眼波流转,划过一抹讥讽,艳丽的唇角微微上扬。
“这戏好,这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她们在台上演戏,世人又何尝不是台下演戏。”许太后看着看着,突然发出如此言论。
场中刚才还有些热络的气氛有些冷凝下来。
秦司珩没立刻开口说话,闵皇后扫了一眼,对着太后惊讶的开口,“儿媳无知,不知母后为何有此一说,倒是想不明白了。”
她说完,面上露出恰如其分的惊讶和不解,若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必然以为她当真不知道太后意有所指。
“哀家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人老了,不中用了,想法多也无人理会咯。”
许太后说完,秦司珩依然专注地看着台上的戏,“好,唱得好。”
说完站起身,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