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下等人焉能配他堂堂的皇子低头去赔不是?
“我不,等我家里仆人来了,我就让人将这些人放火烧死,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腿被火一点一点烧没。”
知虞听他这般稚嫩的模样,嘴里却说出这样阴毒的话,更是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你住口!”
阿玄见状眼底微微不屑。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自己都孱弱如羊羔般,到底在怜惜他们什么?
他用着那张五官漂亮的小脸,恍若天真无邪的语气继续温吞道:“那就在烧死他们之前,将他们四肢切下来,投入锅里煮熟,让他们自己吃下去。”
他乌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玩笑意思,反倒同他的父亲一般,每每说起这样的事情时,都好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已,只要他们愿意,便能随手办到,且是认真地办完他口中说的每一个具体流程。
那张宛若小仙童一般的无害面容,在说出这样的话时,便更像是一个天生的小恶魔,话语下流露出令人心颤的阴暗邪恶,无需人教,便是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知虞不由想到方才离开赵婶家的情形。
赵婶与大石母子俩素日里不偷不抢,也不曾害过别人。
偶尔也会来知虞家里窜门,请知虞帮忙照应孩子,逢年过节也给阿宝送过兔儿糕和粽子。
在知虞眼中,这些都是再淳朴不过的村民,何至于要因他一句话而丧失性命,甚至被活活折辱至死?
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有权力,也有能力这样做,他的一句话可以轻易改变别人的命运。
那些蛇里甚至还有一些颜色艳丽的毒蛇,也是赵婶母子运气好才没被咬到……
即便如此,大石因为害怕那些蛇,现在额头上还顶着一个摔出来的红肿血泡,赵婶也因为摔倒而崴伤了脚。
赵婶一个人白日里还要去米店替人扛米袋养活大石,这样一来不知要耽搁多少营生,家里又会不会因为耽搁营生被人辞退,而变得更加拮据,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偏偏这孩子完全不觉自己做错什么,此刻仍然态度恶劣,眼神中毫无对生命的敬畏心。
仿佛除了他和他父亲,这世间万物的一切都低贱至极,是可屠可宰的羊羔。
如此,他都还嫌不够残忍般。
宗璟不喜她这样
看着自己的眼神。
发觉她看自己的目光很是冷漠,他眼神便愈发阴沉下来,“再不然就挖出他们的眼睛……”
他的话未说完,雪白的面颊上便蓦地挨了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
知虞气得浑身哆嗦,气怒之下的话更是脱口而出,“你和你的父亲都是一般模样,你滚……”
小团子雪白细嫩的颊侧瞬间浮现出了一个红通通的巴掌印,又疼又辣。
他脸上的表情亦是从高傲模样变得渐渐懵住。
似乎长这么大以来,从来都没有人敢打过他。
继而便很是不可思议地看向知虞。
小面团子乌黑的眼瞳越睁越大,似乎是为了不让瞬间涌现的泪珠掉落出来。
鼻尖却完全不受控制地泛出酸楚委屈的红。
知虞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便冷不丁地听见门口一道男人低醇的嗓音缓缓响起。
“让他滚?”
对方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梦境,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下子便传到了很近很近的距离。
近到让知虞心口那种熟悉的悸颤几乎是瞬间产生。
直到知虞看见一只玄履踏入了掉漆老木门槛。
来人从出现的那一刻起,眼神便落在了她那张涂了粉末的脸,处理过耷拉的眉,以及整张被刻意修饰得很是枯燥无趣的一张脸。
哪怕嘴里说着孩子的事情,可眼睛始终都没有从她的身上挪开半分。
“他是我的儿子不假,难道……”
“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沈欲掀起眸,那双深邃黑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语气温润平静地问出了恍若惊雷轰顶般的话:“这么大的活人……是我一个人能生得出来的吗?”
知虞眼神凝滞住,脑中一片空白。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沈欲便抬手慢慢地拂开袖口褶痕,冷淡地冲着宗璟启唇道:“跪下。”
小团子便“啪”得跪下,膝盖与地面发出脆响,让人听着都觉得膝盖生疼。
“之前教你讨好母亲,你就是这样讨好的?”
“就算……”
他说着,阴翳莫测的目光朝里侧寝屋方向扫了一眼。
“就算不能像她女儿一样讨取自己母亲欢心,难道你连别人的一半都做不到?”
宗璟紧绷着一张稚嫩泛红小脸,语气冰冷道:“儿子无能,无……无法得到母亲的青睐,甘愿受罚。”
知虞在听完他们的对话后,整个人几乎摇摇欲坠。
尤其是方才打过对方的手掌此刻掩在袖子底下更是止不住的哆嗦颤抖。
她刚才……
她刚才打了自己的儿子……
是那个四年前被她在病弱中抛弃的阿玄——
他们那么多年没有见过,她也不是一次都不曾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