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些丢脸了。
沈欲却缓缓提议道:“公子可以试着加一块鞋底,不过不宜立马加得太高,一天加一点,这样就不会被旁人一下子察觉出来了。”
他说完后那季三公子却仍有疑虑,握着手里的胭脂水粉迟疑道:“可这样果真能行?”
“我从前也只听说那些贵族子弟喜欢擦粉,自己倒还没有试过呢。”
少年温吞说道:“那公子试试不就知道了,公子记住我说的不足之处即可……”
“公子眉毛的尾端太垂,小姐不会喜欢,肤色不白,唇瓣色泽又太深……还有公子的穿衣,要素净。”
一些叮嘱事无巨细的交代完后,季三公子愈发觉得自己这钱花得很值。
“亏得你帮我大忙了,好在你知晓你家小姐一定会喜欢什么样的人,我按着你的吩咐这才叫她对我没有拒绝。”
沈欲但笑不语,可那份笑意却不达眼底。
他当然不觉得他家小姐一定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但一只小羊羔,总归不会反感另一只和她一样爱干净、爱吃草,看似无害的羊羔罢了。
于是接下来这段时日,得到甜头的季三公子对沈欲的话愈发言听计从,奉为圭臬。
知虞想起季三公子,又觉自己横竖都要嫁人,其实嫁给这样的人家也不算错。
他的爱好、他的心性和她都极像,而且他性情也很是软和。
只是唯一有点让知虞困惑的地方便是他的气质与风格愈发让她感到眼熟。
有时候少女甚至会一不小心将他看成沈欲……
这样的次数多了,知虞都忍不住轻声嘀咕,“我每每和一个人在一起,可成
() 天脑袋里总会想到另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絮絮在旁边听到后,便忍不住打趣道:“小姐莫不是害相思了?是不是那位季公子……小姐看到谁都想到他?”
知虞顿时忍住要去捏她的脸,责怨她道:“不许你胡说……”
絮絮笑着与她闹成一团,“奴婢只是说笑罢了……”
晌午时,外头阳光明媚灿烂。
知虞在经过池塘边便老远看见了一个男子背影。
发觉自己脑袋里又冷不丁地想到沈欲,知虞难免觉得自己这段时日想起他的频率未免太多……
她只当自己认错了背影,便大胆地走上前去,口中才刚轻唤了声“季公子”,偏偏对方侧过身时,露出的那张面庞不是沈欲又是哪个?
知虞脚下微微僵住。
这时少年亦是察觉到她,不由抬头朝她看来,“小姐?”
知虞发觉自己认错的这一次竟然遇到的是正主后,脑袋里竟一时之间都要转不过弯。
沈欲见她怔怔地愣在原地,似想到她刚才对自己的称呼,缓缓问道:“小姐为什么会将我认成季公子?”
少女捏着掌心,确认这的确就是沈欲后,心里愈发尴尬,“因为……季公子似乎有些像你……”
沈欲:“是吗?”
他温声道:“原来小姐喜欢我这般模样的男子?”
知虞听到这话心口蓦地一跳,瞬间心跳失衡般。
她拧紧手里的帕子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只能愈发小声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脚下一步都不敢慢,只等走远后,知虞才反手贴了贴自己冒着热气的脸颊。
让她急于避开的并不单纯是他的话,而是知虞诧异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少年口中的问题。
与季三公子相处的方方面面皆能令知家满意。
这日季三公子便忍不住带着家中长辈想要上门商议亲事。
只等两家商量好后,接着他们便会请媒人正式上门提亲。
知虞知晓对方来意后,一时也是踌躇,她对季三公子哪哪都很满意,除了两人没有那些动人心魄的爱情之外,可她自觉这辈子也不会遇到。
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知虞听见外面吵嚷。
陶氏将人叫进来,这才从仆人口中得知,自己屋里换的一张黄花梨木梳妆台在运送进府时不小心从推车上滚落下来。
“要命,那梳妆桌子可不便宜,可有砸坏?”
陶氏顿时忍不住问道。
仆人这时便擦着后怕的冷汗,一边说出当时亏得有个少年帮忙推了一把,这才令那价值千金的桌子免于破损。
不过那梳妆台甚为沉重,掉下来时似乎砸到了对方的腿脚。
毕竟府上还有客人在,陶氏听到这处便不令仆人继续说了。
“那梳妆台无碍便可,你下去吧。”
仆人下去后,可知虞的眼皮却莫名地跳了一下。
她
的注意力跟着那仆人走远,便隐约在一些嘈杂中听到门外的轻微动静。
“可别是老刘头家的孩子被砸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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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虞耳边同时传来季三公子温柔的声音,“你觉得婚事就定在三个月后如何?”
知虞心不在焉道:“三个月后气候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