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枚枚双方手榴弹手雷炸响,村里的硝烟弥漫,能见度下降,到处是一团团腾起的烟柱,而后被下一次爆炸掀翻,模糊了双方的视线!
一次又一次震颤,一发又一发子弹噗哧入肉声,一声又一声哀嚎迸起浮灰一层,屋顶也一次次震颤着,哗哗啦的泥雨从空中坠落,坑里被引燃的乱草,一片灰色的画面。
中尉觉得浑身都痛,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一次次的手雷爆炸声和着空气中冲击波,感觉越来越遥远,胸部后背都有一个小孔,已经被包扎,子弹头击穿了身体,伤了肺,口鼻发痒,血沫不断冒出来,不由自主地蜷动,连头部肌肉也开始微微抽搐。
他痛恨八路,深恶痛绝!可是这时他无法抑制身体的痛楚,头皮发麻,混杂声音渐渐运去,眼底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助手接替了中尉指挥,嘶哑着嗓子喊进攻,偶尔转头,发现中尉没有了动静,赶紧探手到中尉鼻下,还好,有气!
应该是痛晕了过去!
仗打到现在,根本没必要催促,每一个地方的战斗都是你死我活。
整个村里,没有一处拼刺的场面,八路军短枪优势充分发挥,显然,久经沙场的营团长们占了上风,鬼子唯一优势精湛射术用不上,近距离连手雷也不好使!
副旅长趴在屋顶,发现胡义用肩膀顶着机枪似乎在失神:“哎,小子,你怎么了?”
“呃没事。”
“双方混在一起,哈哈哈你那玩意儿没用!”笑着说胡义的机枪成了摆设。
旁边打响战斗的始作佣者一脸的遗憾,下边硝烟笼罩,看不清楚!想打黑枪没有机会。
能听到枪声外,到处传来痛苦嘶喊。
何根生背着箱子,从三人眼皮底下冲了出去,消失在硝烟里,手雷的冲击波让他打了个趔趄。
地上有一个蜷缩着身体半躺在门边人影,正在嘶嚎,何根生赶紧停脚步,翻动人影试图找到伤者受伤的部们。
紧接着,唐大狗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敞开院门也冲了出去,歪戴着破帽子,斜挂着步枪,跟着何根生隐约背影。
唐大狗身后,朴不焕高大的身影也出了门!
伤者正要挣扎起来,被何根生死死压住,唐大狗骤然停下脚步,那嘶喊声好象有些怪。
快步跟了上去,何根生正在按住的那个鬼子!准备进行包扎作业...
唐大狗毫不犹豫的扯枪拉栓,砰的一声枪响,挣扎者不再挣扎,施救都颓然坐倒。
“特么的贱!你是不是没长心!你这死废物!你特么连鬼子都救?你眼瞎了么!”
何根生呆呆的看着唐大狗:“是人,就有生存的权利!”
“特么那地上的还是人吗!那是畜牲!他们干了什么你不知道?你的妹子怎么死的你全忘记了?”
大狗在隆隆爆炸声里嘶声发泄,直到一颗流弹射进他身边的墙壁,发出噗哧声,溅落一蓬尘灰,他那张脸彻底兴奋,不再管何更生,直接冲进了乌烟瘴气的硝烟里:“特么这么好打鬼子的机会,怎么能少得了我!”
于是,一员猛将势不可挡冲进了战场。
唐大狗一边前进,一边开枪,默默的数着枪里的子弹,一连惯左右晃荡奔跑,一边拉栓射击,偶尔熟练的往枪里压子弹,或靠着墙壁,或趴在地上,偶尔高难度的蹬着墙凌空射击。
在他的身后,高大身影的朴不焕举着步枪,慢慢跟在唐大狗身后,没有战术动作,因为唐大狗在前方表演十八般武艺,不需要太快的速度。
金不焕开第一枪的时候,唐大狗还吓了一跳,回头咧开嘴笑了笑就继续向前。
两个人一直向前,在两个正在跟鬼子对射的学员目瞪口呆中,直接冲过转角。
两个正在拉栓的鬼子,习惯了驳壳枪射击,躲在转角后,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狰狞的面孔,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额头,惊呆了。
砰砰...被步枪击中头部,后脑勺一个酒杯大的窟窿,往后飞倒。
真正的神当杀神,佛挡杀佛!
重复着拉栓射击,压子弹,似乎过了好久,顺着墙根攻击的两人眼前猛然一亮,前方没有了硝烟,也没有了人影,身后出听不到伤兵的呻吟,只有村中的枪声还在密集响起。
两人对视,同时嘶哑着问:“这就完了?”
“特么换个地再试试?”
“要不,咱去捅鬼子的腚?”
“特么的好主意!”
......
“鬼子有机枪,得迂回才成!”两个八路趴在一条坑道里,紧低着头,抬手向前方射击,偶冒着机枪子弹扫过后间隙抬头观察,视野里,除了机枪那枪口火光一团团闪,硝烟里别的什么也看不到,身上的手榴弹已经全扔了过去,那一团团的火光仍然在闪烁,发泄。
此时,天地间只有一种颜色,那就是灰色,被机枪子弹带过留下一串串的晃悠悠圆圈。
这种单调的色彩,让无数人失去生命的颜色,给人感觉以颓废。
前方的鬼子太多了,自己六人组,已经伤了两个,被背了回去,只剩下了两个人,说好的进攻,不得不变成了阵地战!听枪声,左右两边的学员已经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