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而立,梁三思刚从太君那里领到七千块伪币。
他也算见多识广经风过浪,兜里第一次揣着这么大一笔钱,心里早乐开了花。
他从来不认为这钱不该拿,反而认识到也许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他更清楚太君的钱并不好拿,不过,即将要做的事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难度,不就是去联系几个自立了门户的地方势力么?
并且,还是送钱送粮送枪的好事!
至于皇军有什么目的,重要么?
以前自己也是红枪会一员,摇身一变成皇军特派员的身份,比那些什么线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夜袭队至少高了一个档次。
当然,他这个特派员头衔是他自己想出来,太君听到后倒是眼前一亮,直接给了他这个身份。
虽然不是正式吃皇粮的人,至少也是皇军的外围情报人员。
比那些吃皇粮的侦辑队员更有前途!
还不用不担心被八路打黑给绑黑票。
出了安县县城。
这方圆几百里,全是皇军皇协军天下。
去准治安区拉拢一批会、道、门武装维持治安,这差事简直为他量身定做!
在这片大地上混了二三十年,早想明白了目前的处境。
去年是大旱,皇军迫于国际上的压力,要搞设粥庄,还要搞什么以工代赈,对这一点他打心眼儿底不相信。
做工的人好弄,老百姓都快饿死,弄来挖封锁沟建炮楼,关键是无论是治安区或者准治安区,人口越来越少,看到路边一具冻缰的尸体,他撇了撇了嘴晃了晃头,不是每个人都有投靠皇军的资格,一种优越感觉油然而生。
持着宪兵队暂新的良民证,心中不由升起一股自豪感,甚至连过炮楼时检查的治安军都对他另眼相看。
过了封锁沟,走了快五里,抬眼看着前边那个村子,里面应该有张万庆的人!
梁三思想了想,蹲到路边装着解手,找了个有标记显眼的地方,在地上挖了个坑,把身上的钱藏了一大部分。
然后晃悠着慢慢往村子靠近,感觉村子些死气沉沉,梁三思想象着,要不了多久,这村子肯定会在自己手上变得生机勃勃。
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张口扯了一嗓子:“哎,有没有张万庆的兄弟在?”
喊出这句话后,村里立即就有了动静,一个背枪、一个持梭标的瘦弱汉子从村口冒了出来:“你是谁,怎么知道这里?”
听说来人话,至少与张大当家相识,气氛缓解了不少:“我姓梁,过来的找张大当家商量点事儿,麻烦两位兄弟通报一声。”
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会儿梁三思,端枪的对持梭标的吩咐:“去看看有没有尾巴!”
“有个屁的看头,他从那边山坡一露头我就盯着他,还是先搜身再说吧?”
“老子叫你去看你就去看,要是有人在山坡后边藏着怎么办?”
“两位兄弟,小弟就一个人,绝对没带人,我找张大当家有要事,还望通融。”
两人对视一眼,回头对村里扯了一嗓子:“出来两个,把这家伙带回庄里去。”
话音刚才落,两位老百姓打扮的人持梭标出来,手中拿着绳子。
“对不住了,就算你是大当家的朋友,这规矩不能破。”
梁三思挤出一丝笑容,伸出双手:“没事,尽管绑。”
半个小时后。
张万成看着被缚住双手蒙了眼的梁三思:“松绑!”
一大帮人坐在大厅中,张万成对视梁三思,厉声问:“姓梁的,听说你投靠了日本人,你跑到老子地盘上,来送死的么?”
“给你送钱。”梁三思被吓了一跳,赶紧简单的回答。
“送钱?哈哈,想给老子送钱的多了去了,好几个坟头都长草了,来啊,拉下去,给老子埋了。”下马威是必须有的。
“且慢,先听兄弟把话说完,再埋不迟!”梁三思从小跟这些三道九流的人打交道,哪会不知道他们的手段。
“有屁就放...”
“我呢?这次奉皇军之命,带了一千块过来。”梁三思说完看着张万成,对于别的闭口不谈。
张万成眼前一亮:“一千?倒不是个小数目,说吧,有什么事,先说好,收编的事免谈。”
“当然是好事,就看张大当家的有没有兴趣!”
阅历丰富的张万成早就知道,这位就是个不折不扣卖祖求荣的混蛋,姓梁的应该搭上了?皇军的线,话里虽然说得严厉,但却根本不敢对?鬼子的走狗动手。
他虽然大字不识得几个,却喜欢看戏,他所有求活的经验都来自于戏文,对人情世故自有一番见解:乱世出豪杰,有人有枪有地盘老子就是土皇帝。
跟鬼子派来的人,没必要套交情,更没必要说废话,什么寒暄客套和拉关系统统省略,开门见山:“别给老子弯弯绕绕,皇军不可能无缘无帮给老子送钱,有什么目的你给老子说清楚。”
“是这样,去年大旱,老百姓现在饿死的人太多,皇军觉得老百姓可怜,所以准备学历代清官一样来个开仓放粮,我觉得张大当家的在这一带颇有号召力,所以向皇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