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接头的时间是七点,所以杨登欢一点也不着急,从警察局离开之后,杨登欢去了去了一趟大乐汇。
果然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样,大乐汇中的工作人员,无论是经理领班或者侍应生,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讳莫如深,一听杨登欢是警察,纷纷躲开。即便是回答也一概是“不知道,不清楚,我当时不在场”,好像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一样。
杨登欢其实也不准备问出什么名堂,结局可想而知,大乐汇做生意,自然不能得罪主顾,而江茂才和秦少阳,显然双方都不好惹。
离开大乐汇,杨登欢又去附近的几条胡同转了转,他要找到那一处藏宝的地方。
原本想的很简单,那一颗大榆树多显眼啊,后世都用铁栏杆给围起来,树身上还挂了保护铁牌。谁知道现在榆树居然这么多,几乎每一条胡同都有一颗榆树,差别无非就是粗细不同。
杨登欢绞尽脑汁,想着那条胡同还有什么明显特征。说起来也怪自己,看新闻太不认真,但凡上一点心,也不能作难成这样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又没有长前后眼,谁能想到还有来到北平的这一天。
终于,杨登欢又想到了一个细节,胡同三岔口处有一口水井。记得当时自己那位嫩模女朋友还说“这口水井挺有意思,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的龟孙挖的,居然挖到路当中。”自己这才抬头看了一眼。
多了一口水井,而且还在三岔路口,杨登欢觉得条件增加了不少,心中登时一振。但是溜达了两个钟头,腿都走累了,结果仍然没找到。
想想也正常,北平城胡同那么多,而且前后时代诧异很大,有的甚至几易其名,更可况杨登欢连个胡同名字都没有记牢,只记得一颗榆树一口井,无异于大海捞针。
“还得想办法找一个北平的胡同串子,像我这样的盲人骑瞎马,估计没戏。”杨登欢心里嘟囔了一句,拐回大街,叫了一辆洋车,赶往珠市口。
珠市口,在BJ前门外,北平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最早这个地方是买卖生猪的交易市场,而被称之为“猪市口”。后来猪市生意逐渐冷淡,变迁了地点,有些文化人就把猪市口改为“珠市口”。
珠市口虽然叫做珠市口,但是和珠宝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反倒是五行八作应有尽有,人来车往,十分热闹繁华。
杨登欢在前门下车时候,差不多五点半,北平冬天黑得早,此时天已经擦黑,临街铺户纷纷点亮门口风灯电灯,一片灯光之中,倒是颇为繁华。
珠市口北边,北平人口顺,都称之为“道北”,茶馆酒楼林立,各行各业的买卖铺户鳞次栉比,不少小伙计站在铺子外面卖力的吆喝。
望海茶楼听上去十分贵气,但却是仅仅是一个两开间的小门脸,坐落在珠市口大街和蒋家胡同交汇处的东南角,现在外面望过去,里面环境几乎一览无余。
杨登欢之所以会在前门下车,心中存了看一看附近环境的心思。
接头,对于杨登欢来说,比较陌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在这方面的知识,几乎等于零,仅有的一点,还是来自于电视剧。
电视剧演错了,大不了不看换个台就完了,但是如果现实中搞砸了,丢掉的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小命。
虽然对接头应该做些什么准备,杨登欢一无所知,但是他也知道至少不能有人跟踪自己。
自己现在是小人物,对各方势力都没有任何影响,又有谁会跟踪自己?除了曹有光之外,杨登欢实在想不起来还会有谁。
曹有光会派人跟踪自己吗?杨登欢拿不准,但是他至少知道曹有光不十分信任自己。
如何察看是否被人跟踪,杨登欢还是懂一些办法的,比如说好端端地走着,突然转身回头;路过小胡同时候闪身进入观察;利用街边橱窗反光等等办法。
杨登欢一路走来,几个方法都试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此时已经到了望海茶楼。抬手看了看表,不过刚六点,离着接头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杨登欢安步当车,在茶馆周围几条胡同转了一圈,流连忘返,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最后在一家馄饨摊旁边停了下来。
他是真饿了!
馄饨摊摊主是个老头,一身粗布裤褂,手上忙碌,口中不闲,张罗招呼顾客。
馄饨摊生意不错,两张桌子不仅坐满了人,还有人端着馄饨碗蹲在一边吃的。
“馄饨怎么卖?”杨登欢刚问了一句,肚子就不争气地咕咕叫了两声。
“三个铜子小碗,五个铜子大碗。”摊主手上不停,抬头看了一眼杨登欢笑道。
“来个大碗。”杨登欢觉得一个大碗估计自己吃不饱,又问了一句:“有烧饼吗?”
“斜对面有家芝麻烧饼铺子。”摊主笑道。
杨登欢回头寻找摊主说得那家芝麻烧饼铺子,却看见胡同口人影一闪,一个灰衣人躲着杨登欢的目光躲进胡同。
真有人跟踪自己?杨登欢眼睛猛然一缩。
不动声色转身回去?全当做没有发生?杨登欢摇了摇头。自己公开身份是刑警,对于敢于跟踪自己的人,当然不能惯着!万一他们是仇家寻仇呢?对!他们就是仇家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