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趾和其余四指分开,走路靠足弓发力,这是典型长期穿木屐的结果;身体矮状无腰,门牙前突;坐姿端正,身体微微前倾,双腿打开与肩同宽,说话之际时常不由自主地颔首点头;还有你刚才所说虎口上有茧子,这无一不在说明此三人身份是日本军人。北平城内的日本军人,不是特工又是什么?”杨登欢眼睛不时扫向三名日本军人,笑着低声说道。
“你想吸引他们注意?”曹有光见杨登欢连连望向那几个人,一愣神问道。
“这三个人一個也不能活!”杨登欢冷冷地说道。
现在有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一名日军!放过他们,几个月之后,城里就会多几条咬人的疯狗!
“他们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曹有光低声说道。在北平城里,除非万不得已,曹有光可不想招惹日本人,连老头子都在想着怎么和日本人讲和,自己干嘛明着得罪日本人!
曹有光聪明,已经看出来这三个日本特工不是冲着他和杨登欢,这一点杨登欢自然也已经看出来了。
自打三名日本特工进入饭馆,他们和中国人截然不同的形象,就引起了杨登欢的注意。
三个人对于周围食客,不过是匆匆一瞥,不再关注,而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跑堂和掌柜身上,明显是盯上了这家饭馆而不是自己或者曹有光。
三名日本特工盯控的范围如此之大,基本涵盖饭馆中所有从业人员,说明了他们情报来源模糊,尚且不能精准锁定目标。
据此推测,特务机关很可能捕风捉影的意识到春和楼有问题,但是具体什么问题,他们显然还不清楚!
他们是否冲着南苑机场布防图来的,杨登欢不得而知。但是杨登欢知道,这三个人活不了多久了!必须活不了多久!
“春和楼为什么会引起日本特工的注意?你不想布防图被这些日本人先找到吧?如果是那样只会更麻烦!当断不乱,必受后患!趁着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除掉这三个人!等到他们发觉,咱们已经得手,他们从何查起?”杨登欢冷声说道。
曹有光还有一些犹豫,似乎拿不定主意,杨登欢决定帮他一把,让他痛下决心。
杨登欢眼睛似看非看地瞟向三人,但是杨登欢似乎又不敢仔细看,不敢看又想看,眼神中透出偷偷摸摸偷窥的意思,总是在三名日本特工眼睛瞥过来的时候躲闪。
杨登欢这样的做作,终于成功地引起了三个人的注意。
“你小子行!”曹有光见三个日本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睛不时扫过来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俩,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杨登欢嬉皮笑脸地笑道:“承蒙夸奖,敢不效力。”
“你把他们引到前门王寡妇斜街附近,绕着那几条胡同随便转悠,其余的我来安排!”曹有光说完,立刻站起身来,快步出门。
三名特工一怔,他们主要注意的人是杨登欢,但是没有想到对面的曹有光居然先走了!
三个人愣神之间,犹豫着是不是跟上去,曹有光已经出了门,人影闪过,不见踪影。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身子最壮的那人悄声说了一句,其余两人微微点头,不再注意店里的伙计和堂头掌柜,而是全神贯注地守着杨登欢。
后面的事就简单喽。杨登欢想到这里,笑嘻嘻冲着跑堂的喊道:“伙计,来碗泡馍,宽汤水围城。”
伙计听了暗挑大指,心想这是行家吃主,我得给人家说两句行话,也显得咱专业,大声说道:“大碗泡馍,宽汤水围城,客家自掰!”
杨登欢听了大急,砰的一声拍了桌子,瞪起了眼睛生气地骂道:“凭什么让老子自己掰?老子花钱了!让我自己掰,要你们干什么?”
伙计吓了一跳,连忙打躬作揖,连连赔罪道歉,心里懊悔不迭,没想到今天走了眼,被人家给挑了理,估计小账没得分了不说,还得扣工钱!
杨登欢不依不饶,拍桌子打板凳,眼睛望向柜台,果然堂头郭喜皱了皱眉,连忙迎上来,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您消消气,我们这位伙计从老家刚过来,不懂规矩,还不明白京城和老家的差别呢,您就甭跟他一般见识了。”
三名日本特工神情厌恶,不时瞟向杨登欢,杨登欢越发不依不饶,站起来夸张地挥舞手臂,愈加生气地说道:“在长安你们什么做法我不管,进了北平城就得守北平城的规矩,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整个北平城,谁敢让老子上手!姥姥!”
杨登欢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瞟向日本特工,眼神躲闪,三名特工索性不去看他,杨登欢好像瞅准了机会,朝着桌上撂了一块银元,转身就走!
三名特工一直瞄着杨登欢,见他又玩刚才哪一出,想趁着他们不注意,借机逃脱,三人早就有了准备,扔下几张角票,跟了出来。
杨登欢出了饭馆,拐进旁边小胡同,可能是速度太快,进胡同的一霎那,风衣后襟甩起,像是泛起一片乌云。
三名特工眼神锐利,见黑影闪处,快步跟上,跟进胡同。三人交替跟踪,牢牢咬住杨登欢。
杨登欢好像知道有人跟踪自己,用尽办法想要甩掉跟踪,但是三名特工都是老手,甩了几次,都没有甩脱,四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