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跟在身后。
赵定自然知道。
也知道张三跟在自己身后的目的。
但此时此刻,他却一点没有心思去顾忌这些。
耳边像是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响起。
但到底说什么,他却听不清楚。
就这么。
赵定一直在应天城的大街上走着。
路两旁的行人,越来越多,但路上行人的穿着却越来越少。
靠近外城了。
应天分为皇城,内城,外城。
越是靠近外城,居住在这里的百姓越多,但相应的百姓生存环境就越差,居住的老百姓也愈发的穷苦。
如果说皇城里面居住的皇家,内城里面居住的士族,那这里居住的就是平民!
越是靠近外城。
路边乞讨的人也越多,也越来越多的人衣着褴褛,蓬头垢面,或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或是带着家小,拿着破烂的陶碗沿街乞讨。
这人群之中,时不时的还能够看到一个个穿着差役服侍的衣服的人在人群中维持着治安。
也有不少人在搭建粥棚施粥。
这里面有的人衣着华贵,也有的人衣着相对简单。
众生百态,无分善恶。
似乎身上的衣着也不再是划分他们好坏的唯一凭证。
在这些粥棚面前,早已排起了长队,都是等候施粥的难民。
“乾水爆发了吗?”
走着走着,赵定忽然转过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张三。
张三闻言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但略微思索了之后,赶紧道:“王爷,乾水都已经退去了。”
“哦,退去了啊。”
赵定哦了一声。
这才反应过来。
不知不觉时间居然过去了这么久。
自己去北梁去时一个月,回来一个月,中间待了一个月,而现在已经是春夏交接的季节,乾水涨水的基本上在每年的二三月份,现在可不退去了嘛。
“那这里的是?”
赵定看了一眼问道。
张三立马会意的走上前询问。
没过多久,便已经回来了。
看着赵定的眼神,张三回道:“王爷,这些是临宣那边的人,今年当地天气反常,连了下了一个月的雪,青苗全部冻死了,不得已只能出来讨活了。”
所谓的讨活便是讨饭。
而至于临宜,那是相对于应天要稍稍有些靠北的城市,地处冀州,与兖州接壤。
在幽州的时候,还有他还和不少冀州的商人打过交道。
“那临宜如今是什么情况?”
赵定开口问道。
但很快又闭上了嘴巴。
与其问这些,倒不如先帮着忙把这些灾民给安置了,至于其他的去宫里自然全部都知道。
“你去把这里负责的官员给我叫过来,另外找个人去王府,找绿桃领银子,去吧,让他去把内城粮行里面能买到的粮食全部买回来,找人送到这里。”
赵定一气呵成的连续吩咐道。
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迟疑,干脆利落的就是让他自己都有些出奇。
自己什么时候对待灾民这么果决了?
或许是来自这个身份的认同吧。
……
“临宜雪灾,你们这帮狗东西怎么这么晚才报上来?”
皇宫之中,赵崇远怒气冲冲的看着手里的奏折。
啪的一声。
直接扔到了地上。
在他的面前跪着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的官员。
此刻,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名穿着青色官袍的通政司官员心底也委屈。
就这份奏折,他还是听说了最近应天成难民无故增多之后,派人下去调查之后,又快马加鞭派人去临宜当地走访调查之后,才有的。
“陛下,耽误之急,乃是赶紧召集杨辅和叶学士,商议救灾事宜要紧。”
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通政司官员,王力士小声提醒道。
“要你说?”
赵崇远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王力士,随即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那名通政司官员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陛下。”
听着赵崇远这句话,那名通政司的官员这才如临大赦的缓缓的站起身,向着殿外走去。
见着这名官员离去之后,赵崇远面色一冷,:“去把杨辅和叶连城给我叫来。”
说完便起身向着殿内走去。
至于周善,如今周善虽然还担任着内阁次辅的职位,但实际上没了吏部尚书的职位之后也就等于是被架空。
而且因为周兴的事情,赵崇远自然也不会再相信周善。
能留着他这个职位,也是看在周家大而不能倒的份上。
“对了,把燕王也给我叫来。”
走了两步,赵崇远脚步一顿,又转过头来吩咐道。
听着这话,王力士略有迟疑:“陛下…”
“怎么了?”
赵崇远皱眉问道。
“刚刚内府司的人派人禀报说,燕王殿下此刻正在外城组织施粥,若是此时叫过来,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