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常胤雄懵了。
就是那些跟着他来的士绅此刻也懵了。
他们也没想到赵定会来这么一招。
赶紧扭头就拜。
但还未等他们拜下去,赵定便一步上前,将几人扶起:“不知者不罪,此次本王来此并未穿朝服,不过就是穿了一身的便服,你们忍不住出来,自然也不怪你们。”
“旬都尉,退下。”
说着,赵定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旬都尉。
“是,王爷。”
旬都尉躬身一拜之后,这才重新站在赵定的身后,腰杆笔直,宛如一柄冲天的利剑,即便是站在那里,依旧给人一种充斥着无尽锋芒的感觉。
建章骑营本就是大乾最为精锐的宫廷内卫之中选出,而宫内内卫更是从整个大乾军队之中选出。
能在建章骑营中担任都尉之人,自然是整个大乾军中精英之中的精英!
而到了这一刻。
常胤雄等人自然也看出了赵定的不好忽悠。
这位九皇子,燕王爷,似乎也并非是外界谣传的那般养尊处优的王爷。
上来就给他们来了一个下马威。
偏偏,他们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地方。
“王爷,我等实在是因为突闻刘大人的死讯,一时伤心过度,故而才没注意到王爷,还望王爷莫要治我等之罪啊。”
常胤雄哭诉道。
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那架势若不是仔细了解过,还真的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地方士绅。
“是啊,王爷,我等非是有心之举啊。”
看着常胤雄哭,几个士绅也跟着哭。
赵定撇嘴,嘴角微不可察的轻蔑一笑。
都是戏精!
“诸位皆是我临宜有头有脸之人,更是我临宜百姓之首,士绅之代表,本王就是一个外地人,又岂敢治诸位之罪。
都起来吧。”
赵定笑呵呵的走上前,将几人一一扶起。
“说实话,今日本王受我父王所托来此,见到这临宜百姓之凄苦,着实是有些超出本王的预料,
尤其更是听闻刘郡守居然为民上山,最终葬身虎口,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更是让本王心中悲痛万分。
如此一位爱民如子的好父母官,就此陨落,实乃是我大乾之伤啊。”
听着赵定这话,府衙大堂内。
不少跟随过刘成的衙役和那些受过刘成帮助的灾民眼底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但对于常胤雄几人的恨意也愈发的明显。
感受着周遭投来的目光。
常胤雄几人情不自禁的的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各自靠紧了几分。
刘成到底为什么死,他们自然心底清楚,而这些百姓为什么对他们这个眼神,他们自然更加清楚。
“王爷,您这话,客气了,您是我大乾皇室之人,更是代表着陛下而来,我等皆是大乾之子民,何敢劳王爷您低身厚待。”
常胤雄一脸陪笑道。
“是啊,就是,就是。”
其余几人也接连附和。
“唉,不过就是承蒙父皇看得上而已。”
赵定故意长叹一声,旋即退后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今日既然诸位给刘大人一个面子,给本王一个面子,来此赴丧,这头该磕的也磕过了,
就随本王,去往偏殿吧。
在那里本王早已命人准备了酒菜,招待几位,但奈何如今临宜灾情实在严重,好的酒菜几乎寻不到,故而就让人略微准备了一点薄菜,
还望几位待会莫要嫌弃。”
“岂敢,岂敢。”
常胤雄一脸陪笑道。
给身后几人一个眼神之后,当即跟着赵定向着偏堂走去。
偏堂内。
一桌酒席早已摆好,但可惜却没有一点荤腥。
十碗不见米粒的白粥,每人面前三个黄黑色的野菜窝窝。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赵定一步上前坐在主位上,抓起面前干涩的野菜窝窝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望着依旧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常胤雄几人道:“来做,都坐。”
说完又笑道:“这可是本王派人费了好大功夫才找人收集来的这么点粮食,主位莫要嫌弃啊。”
常胤雄等人讪讪一笑,但看着自己面前的那只见水不见米的米粥,还有那黄黑色不知道混合了什么野菜进去的野菜窝窝。
实在是有些吃不下去。
但看着赵定已经坐下,并且吃上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坐下,喝了一口那只见水而不见米的米粥,唯独对于那黄黑色不知道掺杂了什么野菜的野菜窝窝动都不动一下。
赵定见此,也不以为意,继续吃着窝窝头,顺带还美滋滋的喝了一口米粥,有意无意的说道:“本王来时,曾听闻郑师爷说,刘大人生前曾找几位还有常老爷借过粮,但可惜没借到,这才不得已上了山,最终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此事到底是真还是假啊。”
此话一出,常胤雄等人顿时冷汗直冒。
吓得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
“说实话哦,本王如今代表的可是当今的陛下,诸位欺瞒本王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