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
养心殿的大门外。
青砖灰瓦的屋檐下。
有着一片长长的庭院。
此刻正是初晨的时间,阳光还不是很强烈。
但照在身上却能扫去养心殿里特有的湿寒。
赵定命人把藤椅抬出,至于另外一个竹制的摇椅却并未让人开封,因为眼下天气还不是很炎热。
按照应天的气候来说,六月天的天气,差不多就能把竹椅和竹席拿出来了。
但现在,还有些为时过早。
赵崇远看着赵定指挥着人,把藤椅放好,走上前围绕在藤椅的周围,看来看去,尤其是看到藤椅的能做?”
赵定一脸无意。
坐倒是能坐,但哪有躺着舒服。
尤其这藤椅他还特地在中间靠垫的地方特意让木匠采用了一些粗细不一的藤条,目的就是为了制造一种凹凸不平的感觉,但却又显得不至于太过突兀,从而影响躺下的感觉。
“当然能坐,不过这摇椅,还是躺着更加舒服。”
赵定解释道,“要不爹,你上去试试看?”
此刻,不仅是赵崇远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就是一旁的小太监同样有些好奇。
一个个虽然站的距离比较远,但眼角的余光却是时不时的往着这里飘。
赵崇远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双眉紧紧的绷着,一脸嫌弃的样子。
可随着身体微微摇晃,摇椅上的那些粗细不一的藤条随着藤椅的摇晃渐渐起到了一丝按摩的感觉。
一股前所未有的舒适感,渐渐笼罩在了赵崇远的心头。
渐渐地赵崇远紧绷的眉头逐渐舒缓,双目渐渐地眯了起来,抬起眸子看着早晨初升还不是很刺眼的太阳。
一股暖意渐渐席上他的心头。
随着养心殿外,屋檐上,麻雀的鸣叫声。
一种舒适,安详,的感觉渐渐地席上了赵崇远的心头,连带着近日以来因为处理国事而带来的疲惫感,似乎也在随着摇椅的微微摇晃而渐渐地远去。
紧皱的眉头开始舒缓,祥和安逸渐渐地浮现。
一丝丝轻微的鼾声从赵崇远的口鼻之间响起。
“父皇?父皇?”
赵定小声的喊了两句,看着赵崇远似乎有些睡意也不敢打搅,小声的询问道:“感觉可以吗?”
“唔还行。”
赵崇远眯起眸子,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句,旋即又继续闭上眸子,轻轻的睡去。
这些日子,因为战事,因为大虞和大离给的压力,因为国内的各种事情,赵崇远几乎都很难入睡。
每天晚上都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才能睡得着。
这一点,乾清宫内负责伺候赵崇远的宦官内侍,心底都明白。
眼看着赵崇远鼾声愈强,王力士赶紧走上前,把赵定拉到一旁,小声的感激道:“殿下,你带来的这个藤椅实在是太好了。”
“怎么了?”
赵定有些不解的看着王力士,
“唉。”
王力士长叹一声,摇头道:“具体的事情,没陛下准许,奴婢不敢说,但奴婢能说的就是,陛下今日以来烦心事颇多,已经好久没有睡过一个踏实觉了。
即便是白天困了,也是左右睡不着。
如今有了殿下带来的这个藤椅,陛下也难得的睡下,就让陛下好好休息吧
总之,殿下这个藤椅,在奴婢看来,那是比什么奇珍异宝都来的珍贵。”
“唉。”
赵定闻言同样一叹。
抬头看了一眼远处躺在屋檐下晒着初晨阳光入睡的自家老子,心底同样复杂。
国事家事一肩挑也着实辛苦他老人家了。
跑去养心殿里面,抱出来一张狐裘制成的毯子递给王力士:“公公如今虽然逐渐入夏,但早晚凉依旧明显,一会等父皇睡着之后,烦请你将这毯子给我父皇盖上。
免得他老人家着凉了。
我先出去走走,有什么事情,你叫我便是。”
“德勒。”
王力士满心欢喜的答应道,小心的接过赵定手里的狐裘,抱在怀里,蹑手蹑脚的走到赵崇远身后不远处。
就这么静静地站着。
自古以来都说太监乱权,但却很少有人知道,太监这种阉人,没有子嗣,其唯一的依仗就是皇权。
所以权臣弑主之事常有,但太监噬主之事却并不多。
把狐裘给了王力士,赵定又去屋里抱起给马皇后准备的那一张卷好的凉席。
自己老爹睡着了,要醒来估计还有一段时间。
他正好趁着一段时间去坤宁宫一趟。
给了老爹送礼,总不能厚此薄彼忘了自己老娘。
路过一次名为:“豹园”的地方。
赵定朝着里面瞅了一眼。
还未等他进去,就被两个负责守卫的卫兵给拦了下来。
“燕王爷,此地不得入内。”
赵定近日以来常来宫里,所以宫里的内卫早都对他眼熟,即便是没有自报家门,但负责守卫的内卫却也认识他。
赵定皱眉问道:“这是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