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听着自家老子这话,赵定又是一叹。
说复杂吧也挺复杂。
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说庆幸吧,也很庆幸。
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说愧疚吧。
那也是愧疚。
毕竟他和赵青詹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可偏偏为了皇位就走到了这一步,甚至他们彼此之间还都给对方留了后手。
“唉。”
赵崇远同样一叹,“你若是顾念这份情,那以后就好好的对待青詹,不求给他功爵名录,但只求你让他能够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如此,你便也算是对得起你大哥,对得起你老子我了。”
赵青詹身为曾经的储君,既然即将被废,那日后即便成为了藩王,但想领兵,想掌权却也是不可能了。
这不是赵崇远能决定的,也不是赵定能够决定的。
因为这是人心。
人心复杂,难以揣测,最好办法就是彻底的削弱,不让他有一丝的机会。
历朝历代,被废的太子,即便不是被赐死,那也是幽禁终身,若是赵定能给赵青詹一个悠闲富足的生活,那便也是仁义之举了,足以青史留名。
这一点就是他赵崇远都做不到。
当年的政敌,如今依旧被他逼得躲在了敌国不敢回国一步!
“父皇,我知道了。”
赵定点了点头,再次悠然一叹。
听着赵定这话,赵崇远眼中闪过一丝宽慰之色,同样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父子之间,在这一刻就这么的陷入了沉默。
因为说什么都没用,说得再多,只会显得心虚,不若就此沉默,彼此知晓对方的心意就好。
“父皇...”
“好了,我知道了,也相信你不会让你老子我失望。”
过了半晌之后,赵定开口,但还未等赵定把话说完,赵崇远便抬手打断道。
“唉。”
听着这话,赵定又是一叹。
赵崇远笑道:“身在皇家,有身在皇家的好,但身在皇家,却对于身在皇家的人而言是一种悲剧。
或许,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比绝大多数的人更加接近了权力的核心,但却也正是因为我们身在皇家,也有了太多不得已的事情。
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没错,青詹没错,你老子我也没错。
错得是你我都身在了这个皇家。
但对的是你我既然身在了皇家,那就要为我大乾的黎民百姓思考。
感性不可取,唯有砸碎了牙,往肚子里面咽,尊崇绝对的理性,追求利益的最大点,如此才是你我要做的。”
赵崇远抬起头,看向远方,悠悠看看,“其实很多时候,你父皇我也想像着那御花园里面的鸟一样,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飞,
哪一天出了什么意外,死了也就死了。
而不是现在这般看似掌握着至高的权利,掌握着几千万百姓的生死,但最如一只笼中鸟一般,每天做着违背本心,只遵循利益的决定。
但没办法,你老子我在这个位置上了,既然坐在了这个位置上,那就要做好坐在这个位置该肩负的责任。
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说到这里,赵崇远话音一转,望向赵定悠悠开口。
言语之中更是包含着无尽的期待。
“儿臣明白。”
赵定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
赵崇远突然哈哈大笑。
“陛下。”
王力士的声音忽然从远处响起。
赵崇远眉头一拧,目光不由得有些沉凝的看向远处,沙哑着嗓音低沉开口道:“何事?”
王力士看了一眼赵定。
赵定顿时意会的站起身,刚准备离去,但却被赵崇远一把按下,旋即转过头看向王力士开口道:“你说吧。”
此话一出,王力士猛然一惊。
难以置信的看着赵定,更看着赵崇远。
这个举动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是国政。
自古以来,除了储君之外,其余的皇子是无权干涉国政,更加无法听取国政,而现在???
“说吧。”
赵崇远阴冷开口。
王力士深吸一口气,如实禀报道:“陛下,刚才前线传信,张天河将军战死,麾下绿文营死伤殆尽,活着逃回来的人,不足十一。”
张天河初授宣武将军,从四品武将。
乃是大乾驻扎在南陈边境的边将之一,麾下统领一万绿文营。
当初在幽州的时候,赵定还和张天河喝过酒。
此人性格豪爽,杀伐果断,虽然性格豪爽,但也粗中有细。
对于边防,兵伐更是信手拈来。
尤其擅长坚壁清野的战术。
没想到如今居然......
“父皇。”
赵定开口。
赵崇远点了点头,没说话,而是抬起头看向王力士冷漠开口道:“谁干的?”
张天河所在的绿文营,驻扎在一片地势奇高之地,不管是水源还是农林资源都极为丰富,只要扼守住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