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什么定乾纺织机,一个什么直辕犁,连长什么样都没看到,他赵崇远如何敢狮子大开口,直接找我大离要三千匹龙血宝驹!”
“龙血战骑乃是我大离立国之根本,如何能够轻易舍弃。”
“太皇太后,臣请战!”
“眼下他大乾自顾不暇,正是我大离出兵之时!”
……
一道道叫嚷声在慈安宫内响起。
那坐在主位之上气质雍容,凤眸含威的老妪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伸手品了一口侍女端来的茶水,淡淡的看向一旁坐在左手边,那名穿着帝王长袍,头戴十二冕旒的青年,:“牟儿,你如何看?”
这穿着帝王长袍,头戴十二冕旒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大离当今的小皇帝刘牟!
听着这名白发老妪的问话,刘牟眼神微眯,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容看向这老妪道:“皇祖母问孙儿,想必皇祖母心底定是有了定计,但皇祖母既然问了,那孙儿也只能说说心底的浅见。”
听着这话,其中雍容,凤眸含威的白发老妪闭着眸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而随着刘牟开口,在场的一众宗族大臣也都微微点头。
刘牟继续开口道:“朕虽年幼,初登大统,但在潜龙之时也多次听闻先皇提起那位大乾的乾皇,青年登基,素有城府,手段过人,善谋划,多布局,并非如那元庆那般心思浅薄之人,做事也绝非莽撞之人。
如今他既然敢提出这个条件,那必然是做好了我大离可能翻脸的可能,若是我大离此刻出兵且不说能不能占得便宜,稍有不慎,反而极有可能落入那乾皇设置的圈套之中。”
“那陛下的意思是我大离不仅不出兵,反而答应那乾皇的请求?将那三千匹龙血宝驹就这么拱手送人?”
还未等刘牟把话说完,下方一众宗老之中,一名面容粗犷,胡须花白,留着络腮胡须,魁梧老者当即冷眼开口。
听着这话,刘牟脸上虽然并未表现出什么,但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冷色,不过却很快的消散,依旧笑着继续说道:“六爷这话错了,朕非说此话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想着此事需徐徐谋划,非一时之武断,擅自出兵劳民伤财不说。
还极有可能让那大虞平白捡了便宜!”
“可....”
“咳咳咳...”
还未等那名被刘牟称之为六爷的魁梧老者开口,坐在主位上的那名银发老妪轻轻干咳了几声,那被刘牟称之为六爷的银发老者见此顿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见此,那银发老妪笑道:“他六爷,你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这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不是你我的天下,陛下的想法也没错,我大离此时不宜擅动刀兵,而那大虞此代虞皇也非上代虞皇,若是此时我大离和大乾自乱阵脚,那得利的便是那位虞皇。
这等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陛下不愿意去做,那也是在情理之中。
能在谈判桌上拿到的东西,又何必非要动刀兵嘛。
诸位宗老,你们觉得老身这话如何?”
说着,那白发老妪笑呵呵的抬起头看向下方那一众同样胡须花白的老者。
端起面前的茶碗冲着几人举了举。
随着这白发老妪端起茶碗,那几名没有说话的宗族老者也都是脸上含笑的端起面前的酒杯。
恭声喊道:“太皇太后说得是。”
随着这几人开口,那之前开口反驳刘牟的白发老者也是端起了酒杯冲着那银发老妪举了举杯子,不过一边举着一边说道:“老嫂子,非老六我性子直,而是那龙血宝驹乃是我大离立国之根本,
万一给了那大乾,几十年后,一旦大乾兵强马壮,对于我大离反倒就是威胁了!”
“你的担忧老身知道,几十年了,你老六爷什么脾气,秉性,老身也知道,陛下的意思老身也明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龙血战骑乃是我大离立国之根本,龙血宝驹更是纵横五国,便是昔日那漠北王庭所培育出的战马也比不上我大离的龙血宝驹!
但!”
说到这里,太皇太后芈氏话音一转道:“作为一个掌权者,该考虑的是这个国,这个家,大离的万万百姓,守着过去的荣光一成不变,那不是你我该做的事情,
尤其是眼下那定乾纺织机和直辕犁于我大离而言也确实极为重要。
有了他们至少能短期内缓解我大离百姓生养的问题,至于龙血战骑的事情,就算大乾得到我大离的龙血宝驹,想要在三五年内就创立出一支堪比我大离龙血战骑的队伍也极难,但有这三五年的时间,足够我大离百姓休养生息了。”
说到这里,芈氏抬起头,眼神微眯,嗓音沙哑的望向在场的众人问道:“陛下,和诸位宗老意下如何?”
“臣等遵从太皇太后懿旨!”
芈氏此话一出,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也都听出了芈氏话里面的意思。
这是拍板了!
就是小皇帝刘牟听着这话,脸上也同样是一喜,急忙恭敬道:“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
说完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道:“既然皇祖母已经下了懿旨,那孙儿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