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协议起草,兄妹三人就打退堂鼓了。而张旺家见此情形,赶紧抄起墙根的就劈头盖脸一阵打!
他可看好了,再不打人就要跑了!
“你个畜生!”一扁担直接抽上了张宝江的半边脸,颧骨和牙根被砸的结实,疼的这七尺男儿瞬间眼里飙起了泪花。
眼泪还没下来呢,浑身上下又是噼里啪啦狠狠一顿揍!
“你个丧良心的狗东西!”
这是待遇稍好的张宝河,大冬天的,隔着保暖裤直接砸在了小腿胫骨上,他“嗷”了一声就跪下了,又挨了劈头盖脸全身后背一顿砸。
轮到宝兰,张旺家手抖着,看着宝兰一边尖叫一边躲,一边忍不住老泪纵横:“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而后手里的扁担就被宋檀抽走了,而后塞过来一根细棍子。耳边还听得一声劝:
“张伯,别看我宝兰姐那么大年纪,到底是女孩子,别打坏了……这个头上是塑料的,打不疼,你使点劲儿也不怕。”
人在愤怒之时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张旺家感觉这手里轻轻的,也没多做思索,下意识就听宋檀的,照着宝兰的头脸就是一顿敲!
确实,前头是个塑料大勺,打起来不至于不疼也会留印子,但不会伤到关键地方……
然而宝兰“啊”的尖叫起来,感受着那塑料勺子上的干碎屑扑簌簌都砸进头发脖子脸上身上,整个人崩溃一般抓狂:
“爸!爸!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用大粪勺呢?!”
这院子就这么大一点,篱笆墙围着,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跨过去的。
而门口恰恰站着宋檀一群人,哪怕不用身躯,眼里吃瓜的光辉都能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大伙儿在院子的空地上来回奔跑,而张旺家逮到哪个打哪个,如今一阵无差别攻击,兄妹三人又痛又崩溃。再抬头时,已经肿脸胖腮泪流满面了。
而张旺家回过神来,这才反应过来:宋檀递过来的,是家里往常捞粪的大粪勺。
他们家的厕所一直都是旱厕,还是那种土旱厕。而粪池里的粪便每隔一段时间堆满了,就得用粪勺一勺勺的捞出来。
因而粪勺是一根长棍子,末端绑着个塑料的大勺。
这段时间他没在家里,这粪勺上的粘的大粪其实都干了,可不管干不干的,这粘上去……
没看兄妹三人都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吗?而他们的家属只敢缩在角落里,如鹌鹑一般抱团瑟瑟。
——挨打的是自己家人没错,可那是粪勺啊!
张旺家唇角翘了翘,终于长舒一口气,只觉得这半年来的憋闷荡然无存!
他甚至颇有种精神抖擞的好状态,此刻将粪勺往旁边一丢,冷哼一声:
“要么你们掏赡养费,我以后每家住一个月,轮着受你们的伺候。那家里面的钱房子地,等我走了就平分。”
“要么,你们也别打量着我突然腿一蹬人走了就该是你们的……”
他看了一眼大为震撼的唐老师——毕竟大粪勺属实是刷新老太太的战斗认知了。
此刻张旺家精神一振:“人家唐律师前两天就带我去市区做了公证,我死了之后,家里面的东西跟你们没半毛钱关系!”
“你们,到底认不认我这个老子?!”
唐奶奶心说这小老头还挺有智慧——自己这个律师明显是临时的,不管做什么都是人家职业范围。什么事往自己身上推,也省得这家人记恨老宋家横插一杠子……
挺好。
她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
兄妹三人也是这么想的——尤其是这小老太太人脉这么多,到时候会不会还是个黑心律师,让他们判刑啊?!
至于给赡养费,那更不可能了!
一个月2400多,他们不知道合不合理,可人家又讲了什么这损失那赔偿,还有医疗啥的,听起来就很像那么回事。
这代表着兄妹三人一个月得一人凑800,一年就是一万!每隔俩月还得接老头到家里来住一个月……
凭什么呀,就为老头走了之后大家平分那三五万吗?可他们爹打人这么有力,腿脚那么灵活,怕不是还能再活一二十年……
一二十年,赡养费都要贴进去一二十万了!
这么一想,还是不认的好!
三兄妹狼狈的一瘸一拐爬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本来还想放两句狠话的,比如你老了求我我都不来之类的……
可看着张旺家手里的大粪勺,再感受一下自己肿脸胖腮身上青肿一片的状态……
兄妹三人站在院子门口,恶狠狠的回头道:
“不认就不认!”
……
等到院子重新恢复安静,宋教授叹息一声:“打轻了。”
“还行吧。”唐老师淡定道:“你得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另外得明白自己的最终需求,再想想看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她看着张旺家:“你的第一诉求不就是让他们几个再也不来打扰你吗?达到这个,就是最重要的。”
打得确实轻了,但瞅着这几个爱钱如命的样儿,打狠了住院了,万一再折个胳膊腿儿,回